“醒了醒了,殿下,奴才这就去请太医,劳烦您先将姑姑抬进屋中。”
小德子见池芫拧着眉头微耷拉着眼皮子,又昏睡过去,不禁立马扶着地面爬起来,跑着去太医院请太医。
“回来,拿着令牌去。”
沈昭慕忙解下腰上系着的令牌,扔给小德子,后者接过后后知后觉地谢恩,然后赶忙跑去太医院。
而沈昭慕伸手将地上昏过去的池芫打横抱起来,起身时,身子微微晃悠,有些吃力,但看着池芫宛如死人的脸色后,咬紧了牙关,抱着她朝寒园奔去。
将池芫放到床上,沈昭慕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从小到大哪怕是落魄到现在,也都没照顾过人,都是别人在伺候他。
他犹豫了下,才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给池芫盖上,然后拿了一旁桌上的帕子,胡乱地替池芫擦拭脸颊和脖子。
动作十分笨拙,甚至一不小心手下力道用重了,一松手,便见她脖子都被他擦红了。
他懊恼地将帕子摔到了地上,坐在一边,看着昏迷在床上的池芫,眼神暗下来。
一个人要怎么逼真地去演,才可以到这个份上?他是亲眼看着她,沉下湖底的,如果不是小德子恰好出现,她这会儿已经死了。
沈昭慕陷入一股纠结的沉默中。
他很确定池芫是和沈昭晨有联络,是沈昭晨安插在他身边,企图拿到令牌的细作。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了博取信任,她狠心到将自己性命也给搭进来?
不,他不信有人会这样卖命,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沈昭晨有什么好值得卖命的。
但如果说池芫是良心发现,明面上投诚了沈昭晨,实际上是为了替他效命……他更不相信了,首先他没有这么要求过她,其次,她这么心机势力眼的女人,怎么可能呢。
所以,现在这个躺着的女人,给了沈昭慕十七年来,最难想象出答案的一个难题。
他想,好不如就让她刚刚死了算了,至少,就不用犯愁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伸出手,直奔池芫纤细的脖子。
但看到脖子上刚刚他擦拭时不慎下了狠手留下的痕迹后,手僵住,收回了。
他揉了揉眉心,苦愁地叹了一声气。
算了,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