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情不好?”
下午,沈昭慕见池芫心不在焉,便停了下来。
池芫愁眉苦脸地撑着双颊,“是啊,心情不好。”
不待沈昭慕问为什么,池芫便径自看着窗外,眼神都有了愁绪地说着,“从前还不觉着,原来我这嫡公主的风光全倚仗的我母后的荣宠……若她势微,我便也跟着被人瞧不起,就算有父皇……也是一样的。”
她声音很轻,“这些话,我不敢和旁人说,也不知为何,就觉着你是个可以说话的人。”
沈昭慕眸光微闪,当着外人的面这般说,很容易被误解为她对皇帝有怨言,可她还是对自己说了,这个中滋味,叫他略感五味杂陈。
说是不怪她从前的刁蛮骄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小打小闹,也的确是给他添了不少困扰,而那些个落井下石的,也是因为见风使舵,因她的态度而试图作践他。
诸如玉琼公主,五皇子之流。
只是接触下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被当做棋子一样在帝后的角逐较量中,盲听盲从,不知真相。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他不是大度之人,却也不想对着一个既知其悲剧的女子落井下石。
“公主是金枝玉叶,掌上明珠,这些不是你该烦忧的。只要公主行事不冲动鲁莽……”
“你别骗我了。”
池芫却认真地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他,“你也知道吧,母后只是被罚三日禁足,淑贵妃便耀武扬威,好似我母后已然失势了一般。还有玉琼,她从前巴结着我,如今转眼就巴上了玉盈,这宫里的公主尚且是如此,更莫说宫人了……”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眼尾微微泛红,咽了咽,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过我不会被她们打败的,我玉华公主是天之娇女,我绝不可能向她们低头示好的!”
沈昭慕想,孟家的血脉大抵都是如此的,眼前这个不懂变通,倔强倨傲的少女,未尝不是继承了孟皇后的风骨,只是说没有那个城府,但如若她肯努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
“公主如此想,皇后也能安心。”
身为局外人,他只能说着不痛不痒的安抚话。
“沈昭慕,我们是朋友了吗?”
池芫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