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披上外衣,去厨房,烧水,煮紫苏水。
然后回到自己那小破屋,将地上的被子抱起来,快步行至主屋,一骨碌地盖在女人的身上,两床被子压着,显得女人更是娇小,一个小小的脑袋露在外,眼角挂着泪,依旧难受地念着什么。
“难受……”
她声音又细又软,饶是耳力很好的沈昭慕,都需要凑近了才能听清。
他不禁确定道,这绝对是个娇养的小姐,借着昏黄的煤油灯照明,他近距离这次是彻底看清对方的长相。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柳叶眉,像蝶翅一样轻盈卷翘的睫毛,鼻子小巧秀挺,唇形很美,樱桃小嘴。
一对耳朵又小又白,此时红红的,看着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爱。
尽管闭着眼,但他想,闭着眼都这样好看,睁开眼怕不是个戏文里说的那种宜嗔宜喜的美娇娥?
但是现在娇滴滴的女子生着病,柔弱可怜,叫人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来。
沈昭慕认命地去端紫苏水,但愿能有效吧。
等紫苏水没有那么烫了,他扶着女子的头,对方在他单手作用下仰着脖子,露出又长又密的乌发,以及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
“……”
沈昭慕错开眼,专心地盯着对方的嘴巴,然后喂水。
他一个大老粗,喂水也是粗心大意的,池芫嘴巴太小,他拿的这么大一个碗,碗口直接磕到她的牙,池芫疼得昏睡中都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来。
一点都没能喂进去。
沈昭慕挫败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将碗放一边,撸起袖子,重新喂。
他还不信了,狼他都能打趴下,喂个水还不能成么?
是还挺难的,等给池芫喂完水,沈昭慕自己都累得冒汗了。
将人扶着放回被窝里,沈昭慕看了眼厚厚的被子下,娇娇小小的池芫,琢磨应该不会再喊冷了,才放心地起身,正要离开,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
细弱的声音略显沙哑地响起,沈昭慕有些窘迫,他一个粗汉子,和一娇滴滴的姑娘家待在一个屋,被知道了绝对说不清的。
但是不说这姑娘拉着他昏迷中不让他走不走的问题了,就是他自己想走,这隔壁没有炕也没有被子的屋,睡一夜只怕是能冻个半死。
他权衡利弊之后,果断留下了,就当是守夜好了。
他又不对她做什么,在一旁炕头坐一夜,靠着椅子趴会总行?
想着,他就伸出脚,勾住椅子脚,将屋内唯一一张椅子勾到面前来,然后单手搭在椅子背上,就这么靠着椅子,打了个呵欠。
至于被池芫拉着的衣角,算了,又不会少块肉,就让她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