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阁。

婢女迎来送往，打扮得花枝招展，时而巾帕飘飞，咯咯而笑，隔着许远，浓浓的香脂味都能把人呛死。

程疏雨跟容玉缪换了男装，跟在容修逸身后，一路走来，看到不下十多名女子拽着容修逸的手臂，但最后都被面无表情的容修逸吓退了。

容修逸当年跟随沈雄手下做事时，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冷下眼时，一身杀气十里飘扬，冻穿人心。

就是跟了他五年的容玉缪都无法习惯，别说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

云城是落木城辟开的一座小型城池，离落木城不远，近五年才发展起来，势头极猛，因聚集来众多药师，而引得许多世家关注，百姓也多了起来。

玉漱阁是云城最大的一座花楼，来往新客与权贵都喜欢在此处聚会，容修逸进门时便发现了许多修为不凡的修炼者。

“等会不要离我五步之外。”

程疏雨轻轻点头。

容修逸要了间厢房，引路的妈妈看了看程疏雨跟容玉缪，噙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其实两位姑娘不必拘谨，在玉漱阁就是女子前来，我们亦是打开大门欢迎，放松便是。”

听这妈妈言谈不俗，程疏雨也不顾忌地与之交谈，笑问，“女客也接待？”

“接的，我们这儿也有男怜人。”

程疏雨这一回脸都红了，笑道：“稀奇。”

妈妈失笑，神情里带着几分骄傲，“阁主大人说了，男客女客又有什么区别，这世间人人平等，打开大门做生意没有把客人拦截在外的道理，既来了，便是客，放开了玩，舒心为上。”

程疏雨闻声而笑，见左右厢房都有女客出入，大堂气氛也没有想象中的俗媚不堪，毫不入流，倒还真的放松了不少。

进了厢房，妈妈还贴心地询问是需要茶还是酒，程疏雨惊讶，花楼还卖茶？妈妈笑道：“花茶花酒，我们这儿都卖的。”

程疏雨好奇花茶，便替自己跟容玉缪点了两盅。入口清香，甜而不腻，是女子最喜欢的口味，连容玉缪都忍不住多喝了两口，妈妈见两人满意又笑说等会大堂还有节目，让他们自由观赏，便带上房门离开了。

如沐春风的待客态度，叫程疏雨对这玉漱阁的好感成倍上涨。

“我喜欢这里。”

容修逸微微颔首，但心底戒备更深，这座阁楼，处处充斥着奇怪，除却门外作为掩饰的香浓胭脂味，进了阁楼后，这味道反而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