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金针全部刺入，一切就都结束了。

便是风兮兮，也会终于消散。

可望着如今风兮兮的模样，容九这一针怎么也刺不下去。

风兮兮一身都是血，跪在地上，铁链将她的身子拖得无比沉重，她仰着头看着自己，可目光之中居然露出渴求。

容九的心头一震，一种难言的苦楚涌上心头，叫她的手一抖。

“杀了我……”

“杀了我，我好痛苦。”

风兮兮满目泪痕，明明是该没有任何人类情绪的尸王，可哭得像个绝望的孩子，她盯着容九掌间的最后一根金针。

“求求你，杀了我……”

容九闭了闭眼。

动手吗？

还是不动？

这个选择对容九来说，无比困难。

便是麒麟兽也在看着容九。

“给我吧。”

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来，容九疑惑地回头，才反应过来原来在她跟风兮兮耽搁这段时间，勿僧已经自己从幻境内出来，也走到了生死阵内。

他对容九道：“给我吧。”

容九辨别着眼前的人，想知道勿僧是不是真的勿僧，只要看风兮兮的态度便能瞧出来，女子在见到勿僧出现时的目光，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是云溪。

容九将最后一枚金针交到了勿僧的手里，最后，终是忍不下心，道：“如果做不到，就算了。”

“杀了明昊也一样。”

勿僧轻笑着，“说我心软，你也不一样。”

容九沉默。

说这是怜悯也好，是善良也好，对于一个一生都被别人操控在手里的女孩，容九的心中有着无比的怜惜。

那是一种对身不由己的感同身受，如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也曾一心求死。风兮兮的那一个绝望的眼神，触动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一个地方。

容九将金针交给了勿僧，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