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颤抖着手,满是皱褶的手去碰木盒时,还有些发抖,等接过木盒之后,那一只手也慢慢地变了,光滑白皙的肤色以及纤长白嫩的手指,是一双没有超过二十岁的手。
眼前的云倾容貌变得越来越年轻。
停留在十六七岁少女的样貌上。
她认出了这一缕头发,泪珠颗颗滚落,道:“他们最后……”
容九没有回答,其实答案云倾很清楚。
输了。
一切都输了。
天空流火轰隆隆作响,银雪松等人的脸色再次刷白,这每一次的流火折磨不仅折磨了这些女子,也折磨了他们,被天火焚烧的痛叫他们恨不得满地打滚。
有些元神更是因此受创而死的也有不少。
容欢见这漫天的流火,禁不住唤了一声:“姐。”
可容九没有离开,她叹息一声,伸出手向云倾,“跟我走吧。”
云倾抱着木盒,无声流泪,她摇了摇头,“我早就死了,他们也是,我不知道为何会清醒过来,可这天下已经没有我容身的地方,我没有地方去了。”
容九没有打断她。
有些女子即便哭的泪流满面,可依旧是美的,云倾怀抱着木盒:“我总听人说他死得很惨,如今知道有人替他收敛了尸身,我已经满足了。”
她目光落在了容九放在一侧的枯蔓灵藤,努力地牵出了一缕笑容,“还有它。”
“我们终生守护的主子,也在。”
生命神树啊……
幻境在流火坠落时,点点散去,众侍女的灵魂化为一股流光围绕着枯蔓灵藤,仿佛女子在轻声吟唱,唱着那久违的歌谣。云倾对容九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说:“谢谢。”
声落,女子应声消失。
眼前的幻境破碎。
容九跟容欢他们都从幻境里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云船方向,躺在了一地的人也猛地惊醒过来,一个个翻身坐起,痛哭流涕,“痛,好痛!”
那漫天的流火最后时刻还是砸了下来。
所有人都遭受了重创。
而彼时,散落在圣山各处昏迷的弟子也纷纷哭嚎地睁开眼,整座圣山恢复了人声,恢复了往昔的生气,可天空的血月却在哭泣,临空浇落的血雨宛若孩童在崩溃大哭。
哭死去的亲人。
容欢他们是在湖底醒过来的,得亏他们身周的灵罩还在,没有真的被淹死,可更深的危险袭至,祭祀阵崩溃了,眼前的法阵暴走溃散,那如一座蜘蛛网一般笼罩着圣山的结界正在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