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又跟宣家订了亲?
“彼时都觉得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没想到也有娶妻的一日。”夏夫人满脸漠然,“虽说让旁人占了先,但肉吃不上,喝点汤总可以吧?”
夏大姑娘依然在震撼中没醒过神,她下意识反问。
“可他……他到底是司礼监的人啊!”
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说话总是比较迂回。
夏夫人冷笑了下。
“你是怕他不能人道?皇上可从未对外言明他的身份,而且还一直给他物色高门贵女,原本我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净了身,所以才推三阻四。”她顿了顿,“可瞧着他竟然又娶了沈家女,足以证明应该是没毛病的。”
见女儿诧异地挑眉,她又补充道。
“若真是不能人道,娶妻就等于授人以柄,以宁肃的为人,断断不会留下这样的把柄,更何况还带到咱们府上。”
夏大姑娘依然有些迷惘。
“以祖父在朝中的声望,咱们夏家还不需要靠联姻维系门楣吧?”
夏夫人怜爱地看了看长女,阖府上下就是把这些孩子保护得太好,才能说出这种不食人间疾苦的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凡是都需未雨绸缪。高楼大厦也不是一朝坍塌,总不能等它出现危势再补救吧?”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夏大姑娘有些愣怔,待到反应过来,她猛地低声轻呼。
“您是说,他有不臣之心?”
回忆被宁肃冷冷的话语拉回到现实。
“这点皮外伤,不至于起不来吧?”
夏大姑娘本就有些心虚,这一句话更是将心中原本那点勇气消磨殆尽。
她低头看了眼白皙掌心划出的伤痕,已经渗出丝丝血丝,登时有些委屈。
那厢沈南乔跟着夏夫人去了卧房,一路上也有些嘀咕。
头次见面便如此亲昵,是这府上的家风,还是别有用心?
两世经历让她本能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又觉得宁肃也在府上,估计对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