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出城二十里,赵安吉在马车中闻到一股香味,随即,马车失控地偏离了官道,往一旁的密林里钻。赵安吉连喊了几声:“何人在作祟?现出身来!”
他本身就是武举出身,有功夫在身,不惧与人打斗。然这种躲在暗处玩阴招的,他看不透。
总要知道是何人想害他才好。
这一日,白若梨也去景云观看乌兰了。元宵过后,白若梨得知了乌兰的困境,屡次想在阿九面前进言,可每次只要稍稍触及这个话题,阿九就会立即避开。仿佛那是一个脓疮,好与坏,他都不想知道了。白若梨告诉乌兰,养好身子,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白若梨离了景云观,返城的路上,突听得赵安吉的声音。
她忙命随行的护卫,跟上去。
赵安吉在密林中被一群杀手围攻。那些人蒙着面,不知来路。
白若梨的随行护卫们,冲上去相帮。
两股人马激烈地打斗起来。
白若梨坐在马车上,听着两方打斗。
根据脚步的轻重,招式的力度,她觉得对方很可能是西狼人。
赵安吉是什么时候惹了西狼人?
这时,一把飞刀射中白若梨马车的马儿——
目的在于让马车出事,护卫们前去相护,从而无暇帮助赵安吉。
马儿吃痛,如脱缰一样疯跑起来。
“砰”的一声,撞上一块山石。
白若梨被甩出马车,沿着一个大坡滚了下去。
坡上有荆棘,刺得人生疼。
巨大的冲击力,让白若梨如坠深渊。欲自救而不能。
蓦然间,她觉得有一个人抱住了她。
她闻到一股草青气。似雨后,阳光里的那种草青气。明朗而澄净。
两人一同往坡下滚。
那人用臂膀圈住她,使她消瘦的身子全然裹入他的怀抱,让她免于受伤。
她听到耳边有个声音:“阿姐。”
未经世俗浸染的少年,轻盈感是从内而外的。不似中年人,永远沉重。纵便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那木罕王子依然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天真与深情。
“阿姐,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会用生命保护你。我用我孛儿只斤家族的血液向你发誓,我不撒谎。”
“阿姐,死亡有很多种方式,与其战死,我倒愿意同你一起死。”
他鼓起勇气,学着往年马奶节敖包的篝火边向姑娘表白的后生一样,偷偷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彼乾曼海乐台。”他说了一句西狼语。
这句西狼语的意思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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