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如云走后,奶娘已给公主喂完奶,嬷嬷复又将其抱了出来。
阿九忙不迭地接过。
宫人说,五月初五,勤政殿外竟开了一枝晚棠。
阿九将女儿的小手,摊到自己的大手上,良久,突然抬头,吩咐内侍道:“传朕的旨意,派辆马车,去景云观,把皇后接回来。”
“现,现……现在就去吗?”内侍有些意外。
阿九没有说话,咳嗽了一声。
内侍会意,连忙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在赵府的一片哀戚之中,新晋的一品淑妃赵如云驾到,众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赵安吉已被换上了寿衣,入了殓。
赵如云给族兄上了香。
众目睽睽之下,在灵前哭了一回。
大晚上的,丧乐阴森森,渗到骨头里。
少顷,赵府的管事将赵如云请到内室喝茶。
“二小姐——”
管事还像从前一样唤她。
二小姐在闺阁中的时候,便话浅心深,是个极聪慧的。赵府无人不知。
“有件事,奴才不敢告诉旁人,今见二小姐归宁,奴才便斗胆禀与二小姐,由二小姐裁夺,奴才也不必为难了……奴才草芥之躯,不敢担此干系……”管事道。
赵如云啜了口茶,道:“何事?”
“奴才给咱们大人入殓的时候,发现,大人衣裳,衣裳,衣裳袖口……有带血的字……”
赵如云将茶盏放下:“拿过来看看。”
管事将血衣捧上。
赵如云见袖口果然有两个字。是族兄的字迹。
悯。
假。
族兄想用这两个字表达何意呢?
她兀地想到宫中的悯皇子,悯皇子的生母方贵妃……依稀听母亲说,多年前,在洛阳,方贵妃进宫前,族兄是跟方府议过亲的……族兄身为兵部左工尹,位高权重,今夜就这么死了,是真的意外,还是另有隐情?
赵如云思索着,面色仍是淡淡的。
她对管事道:“这件血衣,交给本宫就好。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
管事忙道:“是,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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