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赵如云如碎肝胆,禁不住也哭起来:“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
须臾,她擦了泪,道:“安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不是还没到离宫的日子么?母妃想办法,想办法……”
“父皇已经明旨了,母妃还能有什么办法?”知安问道。
赵如云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恻。
祥云轩的庭院里,一棵青棠树,随风晃动着。药渣子,是它最好的肥料,滋养得它别样茂盛。
只差最后一步。
待官家立了重九,她便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什么就都好了……什么就都好了。
那日,阿九到祥云轩来,给知安送画。
知安央他很久的江南烟雨图,他亲手画完了。
他病体沉重,这段日子,除却处理政务之外,把全部的心血都用在了这幅画上——
这是他作为父亲,对知安尽的最后一份心。
辇轿落在庭院。
他忽然看到青棠树下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在打拳。
那战袍,分明是砚山初封将军时,他亲赐的。
那套拳,打得刚劲有力,气吞山河,虎啸风生,分明是砚山所创的“方家拳”。
燕子来时,梧桐老去,锦树花攒。
砚山啊,是你回来了吗?
阿九推开内侍搀扶的手,从辇轿上起身,努力地站稳,走向前。
砚山,砚山,朕怎么觉得好像日子淌回去了似的,你与朕都还年轻。朕坐金銮,你守边疆。天象司的执事官说,今年朝廷有大变。你是不是回来帮朕的?
故人转身,少年模样。
阿九且笑且叹:“砚山,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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