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不是这样的人,他说过,有他在的一天,就会有穆家的容身之所。
她要相信他。
穆风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往坏处想,身子不受控制往后退了一步,踩到树枝发出声响。
“什么人在那?”
穆风然示意楚柯藏起来,自己慢慢走出去,那人看见她有些惊讶:“太子妃怎么在这?”
穆风然淡淡看了一眼刘邑,任由禁军在她身后找了一圈才开口:“刘大统领这是在找什么?”
“娘娘自己来的?”
“您这话就有意思了,太子让本宫询问郡王妃一些事情,难不成本宫要带着数十人大张旗鼓的来穆府?”穆风然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楚柯离开了没有:“是太子的属下带本宫进来的,将本宫送到后,就回去复命了,刘大统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娘娘恕罪,臣职责所在。”刘邑不卑不亢地抱拳,侧了身子让出路:“请。”
刘邑亲自将她送到母亲的院子后才离开,门口站着四个禁军把守。
徐氏见到穆风然时有些惊讶:“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了,现在府里不安全,快些离开。”
“母亲知道些什么,为何要瞒着我?”穆风然将门关上,带着怒气问道:“我发觉不对劲立马过来了,刚来你就要我走,我就算走了心里也不踏实。”
“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和娘生起气来?”徐氏拉着穆风然的手坐到椅子上:“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爹前两天带了郡王妃和小世子,让我好生照料着,说自己有事要离京一段时间,当天下午这些禁军就都来了。”
“郡王妃呢?”
“王妃终日坐着不理人,也不怎么说话,只有带孩子去看她时才有些反应。”
穆风然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小世子:“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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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的孩子已经有些重量,穆风然抱在怀里觉得有些沉。
丫鬟轻轻将房门打开又退了出去,穆风然一进门就看见坐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的陈梓瑾。
她对陈梓瑾的印象停留在好几年前,京中贵女经常会在各家举办的宴会上相遇,两人年纪有差距,见了面也只是互相打个招呼。
穆风然只记得当时总是陈梓玥在旁边吵吵闹闹,而陈梓瑾一直微笑着安静地坐在一边,给陈梓玥倒个茶夹个菜,偶尔回应两声。
她那时有一瞬间还有点羡慕陈梓玥有个姐姐,母亲不会过于严厉,犯了错还有人给求情,有心事可以和姐姐说,姑娘家的心事总是姑娘懂得更多些。
后来听说她嫁给殷泓,穆风然还觉得殷泓是个郡王,虽说她的父亲只是个三品,但好在陈梓瑾是嫡系,也算是可以配得上的。
可她的结局却是殷泓被杀后自尽身亡。
穆风然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就看见陈梓瑾盯着自己。
穆风然拿了个凳子与她对面对坐着:“听闻在闽南时王妃喜爱喝茶,经常会与茶农一同采茶,本宫也爱喝茶,就想来请教。”
“书上说,晨起采茶晾晒,午后炒茶两次,隔夜回潮,翌日终炒,茶叶才算完成,其中工序繁杂,稍有不慎炒出的茶叶便不是上等,功亏一篑。”穆风然缓缓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温杯迎宾点茶一气呵成:“行至一半发现错处,若能及时止损,损失的也只是先前的那些时光,可若执迷不悟,最终也只能弃茶重来,劳心劳力,还会连累一同制茶的人,或许他们不会再有机会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