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拿着沐巾给穆风然擦头发,在旁边不嫌事大地说道:“这是户部尚书请求拨粮的折子,依皇后所见如何是好呢?”
“喏,还有这。”殷洵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龙纹上印着一团黑色。
“猫呢?”穆风然问。
“回娘娘,跑了。”安德全回道。
“请陛下恕罪,臣妾回去会严加管教,至于这份奏折……”
“冠冕堂皇。”殷洵懒得再听,拿笔在奏折上写了几笔就让太监放回去。
“说说吧,陈梓瑾和你说了什么?”殷洵从盒子中取出一个簪子在穆风然头上比量了一下,摇摇头又换了一个。
“她求臣妾救救世子。”穆风然实话实说道。
“你怎么想?”
“陛下初登基,不宜大开杀戒,但郡王造反是重罪,臣妾认为可以留下世子,以昭陛下仁德之心。”
“皇后可知道斩草要除根。”殷洵将盒子放回桌上:“世子不杀,恐留下祸患。”
“是。”穆风然不再反驳。
她了解殷洵,陈梓瑾提这个要求时她便知道殷洵不会同意。
此次出宫她们的对话恐怕早已被人告诉殷洵,如今来问她不过是在试探。
“我听怀枝说你总头疼,找太医看过了吗?”
穆风然看了看怀枝,淡道:“不碍事的。”
穆风然看殷洵脸色有些不对才发觉自己方才回得太过生硬,立马补救道:“臣……我有点怕。”
穆风然声音软了下来:“陛下,我只做了几个月的太子妃,就成了皇后,要母仪天下,宫里的事我要管,几千双眼睛盯着我,我不敢出错。”
殷洵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语气温柔:“有我呢,不懂的就去问问母后,做错了也没关系,我没说错,你就没有错,阿然,别怕。”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穆风然想起殷泓要杀她的那个晚上。
泛着寒光的剑朝她捅来,她看见殷洵冲过来,毫不犹豫地把陈梓瑾推到自己面前,让她替自己受了那一剑。
眼中的冰冷不亚于上一世对她。
明明是夏日,她却在发抖。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血腥,她怕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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