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颐哈着气笑眯眯道:“我幼时不小心打碎了皇兄的琉璃盏,怕被责罚就偷偷拿去丢掉,也不许宫人们告状,以后再去二哥那里玩,就小心着,不曾打碎过什么了。”
“你可知你打碎的那个琉璃盏,是我准备送你的生辰礼物?”身后殷洵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乐颐立即回头,看见殷洵笑着倚在一边的柱子上。
“皇兄这个爱偷听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乐颐忿忿抱怨,转头看见穆风然忍笑的表情,顿时明了:“嫂嫂一早就知道二哥在这对不对,连嫂嫂也站在二哥那边欺负我!”
“我也不曾想,你自己将坏事抖落了出来。”穆风然笑着摸了摸乐颐的小脑袋。
“本以为有了嫂嫂,就有了靠山,以后就不怕二哥再欺负我了,没成想嫂嫂也是个小狐狸,乐颐要去告诉母妃!”
乐颐刚想跑就被殷洵拦住,额头被敲了一下疼得她捂住脑袋,殷洵无奈道:“天天告状。”
“皇兄最近忙什么呢?”乐颐顺势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乐颐好久没看见皇兄了。”
“在看科举头三甲的文章。”殷洵拍掉落在她身上的雪花:“天寒,回去吧。”
穆风然本来跟在两人身后,但乐颐的手往后抓了抓,穆风然牵了上去就变成了三人并排走:“我听夫子说,今年的主考官是赵青朔。”
“你认识他?”
“当然啦,出身寒门却能文能武,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要职。”乐颐满脸的崇拜:“夫子很喜欢他,经常夸他。”
穆风然在脑海中飞快地回忆这号人,想了很久才对上号。
她在北凉和大晋的边界见过他,他是那里的军师,两人说过几次话,当时只觉此人心怀天下,是个难得的奇才,但后来回宫后听说他因病亡故,想着他现在还有几年就要死了,穆风然心下一阵惋惜。
当时在法华寺遇到的好像也是他,他自称草民,如今却身居要职,想必是殷洵有意提拔。
这才几个月就能做科举的主考官,看来是顶了不少压力。
三人并排走着,乐颐似是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个不停,穆风然噙着笑看她,却未曾看殷洵一眼。
————
两场雪过后,皇宫白雪皑皑,也入了新年。
今年没有嫔妃倒是省了不少事。
国宴过后便是家宴,穆风然给太后敬酒,说了些体己话,乐颐这才知道过完年太后与皇太后都会离宫,自己坐在那哭鼻子。
殷澈也在新年的前一天赶了回来,拉殷洵和穆风然一起瞒着她们,舞姬舞过一曲之后,就见他戴着面具上来,行云流水的一套舞剑哄得太后很是满意。
皇太妃没想到殷澈会这个时候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殷洵拿着酒杯同穆风然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碰:“新年欢喜,万事皆遂。”
穆风然笑了笑,拿起酒杯慢慢倾斜,杯中的酒洒了满桌,带着醉意:“陛下恕罪,臣妾实在说不出那些违心的祝词。”
殷洵摸了摸杯壁,仰头喝下手中的酒,又放回桌上,语气落寞:“无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