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然被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怀枝被打得满身是血,还在和她说:“娘娘,别求她,奴婢宁愿死也不要娘娘低头。”
那群人走后,她跑到怀枝身边却不敢碰她,她浑身是血气若悬丝,穆风然哭成了泪人。
怀枝说:“娘娘,奴婢不怕死,只是以后奴婢再也不能护着您了。”
怀枝说:“娘娘,陛下如此待您是他的错,是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与您无关,是上天的不公……”
怀枝死了,穆风然抱着她哭到昏厥。
醒来后,她与怀枝还在院里躺着,无人管她们。
穆风然去拿了剑,不顾禁足的旨意,来到朝霞宫。
一路上无人敢拦她。
她把朝霞宫砍得稀巴烂,还砍掉了陈梓瑜的一条胳膊。
她冷眼看着陈梓瑜疼得尖叫又晕了过去。
后来安德全带人将她带回长秋宫,派禁军把守,拿走凤印。
这就是殷洵的态度。
穆风然在长秋宫待了半年,整个冬天京城都没有下雪。
她就坐在廊下这样看着,四下静寂无声,突然就觉得寂寞极了。
她将宫里所有的布料扯下来堆在每个角落,又抱来许多柴草,还花了大价钱要来了油,一直折腾到深夜。
宫外飘起了雪花,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穆风然静静看着,看着雪花铺满整个地面。
大雪只下了一个时辰,她又看着雪花慢慢融化。
一直到了清晨,她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看守的侍卫,让她去请安德全。
这是她被禁足后第一次主动他,安德全来得很快。
“等陛下回来,劳烦安总管传一句,我不想入皇陵,找个荒山丢了就好。”
安德全眼中酸涩,还未开口就被阻止。
穆风然看着远处,却什么都没落到眼里:“我知你要说什么,陛下无意杀我,我只是累了,倦了。”
殷洵收回凤印的那一刻,就几乎宣告了她的死亡。
无印之后,形同虚设。
“你帮我和他说,罪……罪臣之女穆风然,愧对陛下,以死谢罪。”
她不想等了,也不想争了。
她只想早些去见家人,见她的父亲,母亲,弟弟,怀枝,还有她的女儿。
清白与否,没有那么重要了。
若殷洵觉得穆家是罪臣能让他更好的治理天下,那便是了吧。
安德全离开前,在穆风然面前行了个稽首大礼,没有丝毫马虎。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声音却破碎得不成样子。
安德全转身离开,行至门口,听见她说:“给你添麻烦了。”
屋外起了风,穆风然在院里站了许久,久到身子冻得僵硬。
她检查了一下外墙,又回到屋内,拿着烛台扔在堆着草垛的墙角。
登时火光四起,火势瞬间蔓延了整个宫殿。
穆风然的身体渐渐暖和,拿着匕首毫不犹豫地捅向心脏处,鲜血顺着匕首流到刀把上暗蓝宝石上。
意识朦胧间,她晃过了整整一生,最后停留在那日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立在树下,眼睛覆了白布,噙着笑问她有何事。
陌陌公子,磋磋如玉。
只一眼就让她记了好些年。若知那日相见即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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