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祁闻言简意赅。

林怀景急忙拆信，信中的内容却如晴天霹雳，瞬间让他的脸色变得复杂难辨。

“她……”

林怀景语塞，信中柳青芜直言不讳，指责他沉溺于温柔乡，忘却了身为怀王府世子的重任，认为他若不能完成使命，便不配与她并肩。她选择了离开，唯一的重逢条件，便是他完成自己的承诺后，再到龙虎山找她，那时，她愿随他一同归宁永城。否则，此生不再相见。

“这丫头，何苦如此决绝！”林怀景心中五味杂陈，难以理解。

“你修行时心神不宁，此刻却问何苦？作为怀王府的继承人，肩负守护大周疆土的重任，竟也会为情所困？林怀景，难道是我张祁闻看走了眼，选错了徒弟？你的心胸，竟还不如青芜！”

张祁闻怒斥，显然对林怀景的放纵极为不满。在龙虎山偶遇柳青芜，得知一切后，张祁闻内心震怒，感激柳青芜的清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近来修为大进，已有与齐司一战的实力。”

林怀景试图辩解，未料张祁闻真气猛然爆发，将他牢牢束缚，令他动弹不得。他尝试提起真气反抗，却发现体内的力量被彻底压制，如同被缚的猛兽，无力挣扎。

张祁闻目光一闪，右手猛然下压，林怀景顿觉一股无形之力如山岳般沉沉压来，随着那手掌缓缓下压，他终于难以支撑，膝盖一软，跪伏于地。

“狂妄之徒，尔等修为略有小成便沾沾自喜，殊不知天外有天，你这区区真气修为，在这浩瀚江湖中，尚不足跻身二流高手之列，竟妄言能与齐司一战？齐司虽未破境，却已是一品高手中的佼佼者。你如此浅薄修为，竟敢夸下海口，无怪乎青芜姑娘离你远去，或许她早已洞察你的短视与无知，现在的你只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罢了！”

这是林怀景首次目睹张祁闻怒形于色。这位修习《微尘逍遥》的老道士，向来以平和示人，即便面对高潜林的挑衅，也仅止于口头警告。而今，他不仅亲自动手，其真气之强横，更是超乎林怀景想象，直教人动弹不得，此等手段，即便是坊间话本亦难寻踪迹。

“老……老道士，我……知错了！”

林怀景语带颤抖，额头重重磕地，三声清脆的响头回荡在空气中。

一生中，他仅行此大礼三次：

母亲过世的时候，他在母亲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