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离开武夷山之时,杨臻只把刘聂当做同路罢了,毕竟刘聂当初只说是想看看三爿石,只不过进了江郎山之后,或许是宿离的故事听多了,刘聂竟然也想跟来看看。鸿踏雪确实提醒过杨臻,不过刘聂毕竟帮过他,而且刘聂直言只是好奇想拜访一下,他也就没多想拒绝什么。
宿离喝了两碗松顶香之后,兴致大盛,抽出他的黑木古琴平了平琴弦问:“水曲想的如何了?”
“时好时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杨臻单手撑脸倚在矮方桌上说。
“半阙写就都需十年八载,更何况是要补上全曲呢,顺其自然吧!”宿离说着左手单指按下角弦,右手拨出了第一个散音。
杨臻可以跟着宿离打拍,可不通音律的鸿踏雪和刘聂就不行了,他们只能图个好听罢了。刘聂还老实些,就安静地盘腿坐在一旁听着,倒是鸿踏雪,虽然听不懂但照样是忘我地摇头晃脑、自我陶醉。
宿离拨弄着琴弦,一遍山曲尚未弹完,正是惬意之时,杨臻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按住了徵弦,使得琴声走音,一曲乍断。
突然听不见琴声了的鸿踏雪和刘聂正不明所以之时,宿离抬头看着杨臻笑道:“别闹。”
杨臻不肯撒手,只道:“饿了。”
宿离一声噗笑,说了声“等着”之后,便起身去了厨房。
刘聂瞪着眼看着宿离离开,满脸尽是不可思议。
杨臻瞧见了他的惊诧表情,一边收琴一边骄傲道:“刘兄你有福了,离老哥做饭可好吃了,跟我们家林先生有的一拼哟!”
刘聂愣愣地点头,不过脸上的不敢置信仍是散不掉。
“哎哎!别着急收啊!”鸿踏雪坐到杨臻旁边把宿离的琴抢了过来往面前一横,“今儿大爷心情好,也给你们弹个曲儿听。”
杨臻看着鸿踏雪的咋呼样子,笑得甚坏,又抬手按住了眼看就要被鸿踏雪撩拨到的琴弦。
鸿踏雪摆开他说:“怎么,信不过我啊?别以为只有你们会弄调调儿!”
“不是,”杨臻戏谑地眯眼看他,并把琴调了下方向说,“你琴拿反了。”
“……”鸿踏雪一阵哑口后,厚着脸皮和头皮道:“大爷我左撇子不行啊!”
杨臻歪了歪头,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又好心地帮他把琴再次调头说:“盗灵请随意。”
鸿踏雪扁着鸭嘴静静地看了脸前的琴片刻后伸手一推烦道:“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