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终日让夫人虐待,吃不饱睡不好,终日郁郁寡欢。”
“若不是为了我家姑娘,她怕是连这几年都撑不到的。”
裴长意清楚地看到徐望月眼中的雾气越来越甚,他的手逐渐收紧,用力,握成了拳。
徐府的嫡母许氏是这样毒辣的性子,也就难怪徐瑶夜,她一手养大的女儿如此心狠手辣,歹毒至极。
他完全不敢去想,在那段时间徐望月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这样软糯的姑娘,年纪尚小,见母亲被人虐待,郁郁寡欢至死,该有多绝望?
她小娘死了以后,只剩下她和红玉两个相依为命。
从前徐望月也会偶尔露出几句,此刻想来,她那时的日子实在难过。
裴长意望着她,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里翻滚,汹涌。
难怪徐望月会是这样的性子,事事靠自己,坚韧忍耐。
她所做的,竟都只是为了求生。
裴长意心如刀割,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望月,有我在,定不会再让人欺你半分。”
红玉被世子爷的举动吓了一跳,自觉自己不该在这个地方,端着盘子麻利回到了小厨房里。
徐望月缓了缓神,身子往后撤了些,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世子爷,所以你该明白了吧。”
“从小我小娘就再三叮嘱我,宁做贫门妻,不做他人妾。”
“就算是嫁给再穷的书生,只要他待我好,吃些苦头罢了,我们总能将日子过好。”
“可若是嫁给他人做了妾,并连人都算不上了。”
“夫人想如何磋磨,就可以磋磨你……”
说到这儿,徐望月的声音发抖,每每想起她小娘,她心里就难受,难以自抑。
裴长意眉心紧蹙,“望月,我绝不会让你为妾。”
徐望月霎时失神,嘴角若有似无地泛起一抹苦笑,“不为妾?那你想如何,休了我长姐吗?堂堂定远侯府,怎能无故休妻?”
“更何况你们二人的婚事是汴京城中一段佳话,此刻她还怀了身孕。”
“你若休妻,是要把我们三人都放到火上去烤吗?”
看着徐望月发颤的单薄肩膀,裴长意眸色一沉,清越的嗓音透出沙哑,带着一抹压抑,“休妻,定是她犯了错。”
“极大的错。”
“你是否愿意等我。”
“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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