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云南人在山里,都会随身带着绳子的,不管是爬树还是爬山,用这种攀绳很方便的。”这方面丽娜是专家,特意给朱文琅解释。
“砍一半杀一半!”城墙之上,只见邓勇见状大喝。
只见将大半身子躲在女墙之后的刀兵顺手一砍,将搭上墙头的绳索砍断,下面便传来了族兵“啊”地下坠落地的声音,还有些绳索则被城头明军故意留着,等那族兵攀着绳索在城头上刚刚露头,便有明军刀兵的刀,枪兵的枪狠狠扎过来,而族兵的手还须紧紧抓住绳索,除了躲闪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便被砍中扎中,惨叫中跌落下去,六丈来高的城墙,这么跌下去,只怕也是九死一生,除非正好跌在城墙下面战友的尸首上边,否则便难免摔个骨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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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族兵人数众多,而城墙之上的明军则占了地势,况且自洪武十四年入滇以来,这些明军一直都常驻云南,对于云南土司族兵作战的手段特点十分清楚,全都有针对性的应对手段,虽说东门城头这边只有四千人,但一一施展开来,土司族兵丝毫奈何不得,各种办法都尝试了,断断续续攻了有两个多时辰,丢下两千余尸首,终于暂时退兵后撤,回到原来三四里的扎营之处。
东门城墙上,邓勇具体指挥,瞿郁就近调度,并兼顾随时留意其他三门的动向,也是累了一天。清点人数,东门大明守军共阵亡一百二十七人,二百余人受伤。
沐英确实是百战之将,白天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将双方的战损估计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将族兵估得少了些,将明军这边又估得略微多了一些。
“行了,明天继续,喝茶看热闹!”沐英拍了拍朱文琅的肩膀,也不去讲究什么官场礼数了,自顾自地背着手下楼而去。亲兵纷纷跟上。
而朱文琅和丽娜,则依旧站在城楼之上,默默地看着下边的明军在打扫战场,救护伤兵,收殓战友尸体。城墙之上火把通明,远远也能看到城外有土司族兵默默地将战死的族人尸体一具一具抬回自己的阵中。
“怎么样?今天这热闹看的?”看着朱文琅二人进来,沐英笑道。
“多谢老哥哥,小弟我今日可是受益良多。”朱文琅真心实意地拱拱手:“之前只知战乱死人多,百姓受苦,却不如今日直面战场铁血,看到我大明铁军浴血杀敌。”
“不把那些喜欢捣乱的跳蚤杀个干净,哪来老百姓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吃过饭了吧?来,喝茶。”沐英示意道:“当年我随圣下打天下,一是把那些不给咱们这些老百姓活路的蒙古鞑子赶走,二来便是把陈友谅张士诚那些不服输的打趴下,统一天下,让天底下的老百姓能够喘口气,少受点这种战乱之苦,种田养家生孩子,谁家不是指望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是吧?”
“老哥说得正是!”
“老弟啊,每次我回京师,义母就老跟我说起过你。”沐英盯着朱文琅:“以前见得少,没什么交情,偏偏你还专门为了我的事,大老远地跑到云南来示警,果然义母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老哥哥我一见你便投缘。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老哥哥,能帮上忙的老哥我绝不袖手!”
接着又是一笑:“不过老弟你是圣上的侄儿,武功又好,小小年纪就当了锦衣卫的千户,奉圣命查这么大的案子。想来你以后的前程,未必便比老哥哥我低,说不定啊,以后老哥哥我还得靠老弟你照应呢。”说罢便是爽朗地大笑。
“哪敢啊,老哥乃是大明军中柱石,镇边大将,小弟哪比得上?还得靠老哥照拂才是。”朱文琅忙谦逊道。
“得了吧,以你的性子,这话说出来都口不对心。”沐英一拍朱文琅的肩膀:“你就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行了行了,咱们哥俩就别来这种虚话应付了,总之一句话,有事就开口。”
朱文琅无奈,只得拱拱手:“行行行,小弟服了,服了。”
“哈哈,这才对!”沐英又是一拍。
一旁的丽娜不高兴了:“侯爷哥哥,你手那么重,老拍文琅哥哥干嘛?”
沐英一愣,更是暴笑:“哈哈哈哈,咱们这丽娜妹子心疼了……老弟你好福气啊。”却是没再拍朱文琅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