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普云方丈与武当青峰道长对视一眼,合什道:“天一盟害我普叶普空两位师兄,我少林寺自然也是要入谷一趟,消此一段因果的,阿弥陀佛。”
青峰道长一甩手中拂尘,简简单单几个字:“武当愿往。”
剩下几位掌门也都纷纷表示要一同入谷,没有一个门派愿意就此退去。上官灵代表了上官世家,便根本未说话,以他这一年多以来与朱文琅一路同行之举,是根本无需开口表态,定会与朱文琅同进同退的。
事实上,各大门派以掌门人领头到了这天一盟的门口,便早已是定下的方略决心,若是哪一派此刻出言退去,只怕以后在江湖之中,也便留下了“明哲保身”、“不顾江湖道义”的名声,被武林中人看轻,门人弟子行走江湖便也再难抬起头来,根本不由他们临阵退缩。
那徐东彬自然也是看明白此点,不愁各大门派的人不乖乖听话,自己去闯那凶险万分的“迎宾道”,根本头也不回地带着赵福贵等人回谷去了。
见众掌门都表态了,朱文琅笑道:“既是各位前辈都愿意走这一遭,那咱们便进去吧,也看看天一盟到底给咱们准备了些什么好阵仗。”说罢,也不去理会那两个开门的小喽啰,领头迈步便朝天一阁中走去。
各派掌门及随行弟子纷纷跟上,都进入到天一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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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头看那天一阁并不大,入内之后却只觉一个空空的大殿,十分宽敞,群雄百余人都进来也没感觉十分局促。
群雄站在殿中,突听得又是吱呀一声,一声沉重的闷响,殿中一暗,那殿门竟是被一块厚厚铁板自上落下封住,触手冰凉。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突又觉殿中一亮,两边的墙上突地燃起十余支火把,那火把似乎与寻常火把还略有不同,火焰偏白,犹如一团大大的磷火,一下把殿中照得如同白昼。
只见正对着殿门之处的照壁无声地朝两边分开,露出后边的一个丈许见方的洞口来,那洞两边墙上一边刻了一幅对联:“摧富益贫,赶走蒙元外寇,安居乐业,复我大汉江山”。洞檐处却是三个大字:“迎宾道”。
“好字,好字,乃是瘦金体笔法,已得徽宗赵佶的七八分味道,难得,难得。”“浪里飞鱼”白玉苇轻摇折扇摇头晃脑道,似是在品评那副对联的书法字迹。
“摧富益贫,乃是徐寿辉所提,是二十多年前反元红巾军的口号。”唐延雄望着那副对联道,显然是怕朱文琅太年轻,有意解释这四个字的来历。
“管他红巾军不红巾军,进去再说。”泰山派掌门清坤道长性子急躁,自从三峡中拐到这山中来,碰上了几拨截杀,上官灵和华山派掌门“凌峰剑雨”受伤,后边还死了两个少林武当的弟子,虽每次都把偷袭的人逼退,也杀了几个天一盟的人,看起来全是些邪魔外道见不得人的东西,没什么有名有姓的货色,原来说得最多的什么青龙杀手也一个不见,天一盟的实力可说根本还没掏出来,这让清坤如何不急?
更急的是明明两边都已经见了血了,朱文琅和普云青峰等人却还是像来做客一样,不去想办法找那些该死的天一盟杀个痛快,居然这时候还在若无其事地看那狗屁对联,若是泰山派门中弟子,清坤恐怕早就一脚踢过去了,但此时也只得把气咽在肚里,急不可奈地便要冲进洞去,仿佛天一盟的那些邪魔外道都躲在洞里等着他一决高下一般。
“阿弥陀佛,我等都进去吧。”普云合什道。
朱文琅却早已闪身紧跟着清坤道长进得洞来。
入得洞来,却见前边是一条长长的地道,高宽过丈,显得十分宽敞,两边发白的油灯照着,没有寻常那样晃晃忽忽的明暗,显得十分静寂。
这地道明显并非人工挖掘而成,而是原本便有这么一条山洞,只不过经天一盟对山洞略加修整,地面铺平,凸凹不平处削切平整,便于几人并排行走而已。
“这油灯不同寻常,火焰发白,倒有点似是江西霹雳堂的‘千年灯’。”唐延雄忽道。进洞的人虽众,但众人都是武林好手,又都知此时须得十分小心,故而脚步都甚轻,唐延雄的声音在这地道中回音回荡显得有些浑浊。
“阿弥陀佛,江西霹雳堂‘天雷’雷永海雷堂主,为人正直刚毅,且历来深居简出,少与武林同道交往,应当不会与天一盟有何瓜葛,唐堡主多虑了,想来这油灯虽怪,但与霹雳堂无干,只不过是另有奥妙罢了。阿弥陀佛。”普云方丈慈心善念,不肯轻易怀疑他人,忙替江西霹雳堂分辨。
“呵呵,方丈大师多虑了,唐某只是随口一说,并无他意。”唐延雄自然含笑道:“只是这油灯恐有诡异,唐某这里有百余粒‘三花玉露丸’,方丈大师和各位同道最好每人含上一粒,纵是有何毒物,也可助各位抵御一时。”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