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阿婆再怎么样,也是七老八十的才死了,她一生悲苦,但至少活下来了,可那些红颜薄命的美女,就未必有那么长命了。
小主,
薄命薄命,可不就是活不长么。
因为了这个事,几位心情都不好,大家早早的就分房睡了。虽然这是义庄,停摆了很多尸体,但这些尸体都是立棺,所以空间很大。
再说他们都是道上人,地灵门人,还怕在义庄睡觉么。
就连身为女子的阴二娘也躺得是老神自在,睡得舒服得很。
反是张爷,一直不能很好的休息。
他和手下人不一样。
他身负十几万兄弟的生活,压力颇重。
平时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开自家的粮仓赈灾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其实早已经是心悬一线,手脚冒汗,心下难安了。
他是真想把这趟的活事干完,做好。
可老人说的事又让他心中沉甸甸的。
不说这葫芦山里面是不是有僵尸,光是这一路,就不知要抛洒多少兄弟的命。
但没法子。
这年月。
没钱没粮,那是比死还可怕。
人们是宁可死了,也不想没钱没粮。
一些穷人,一口饭就能卖儿卖女,这真不是在开玩笑。
正是因为睡不着,张爷看到在墙上有一行字。
不听不闻,不应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
正自好奇。
张爷听到了一声呜呜咽咽的小曲。
曲调有些悲哀。
张爷眼睛一瞪。
这是有人在做妖。
他一咕噜从床上起来了,手上抓着小狮子,原本他是想第一时间叫醒手下,但转念一想,却不干了。
兄弟们都在睡着,这时叫醒他们,太不地道了。
这要是有事还好,没事岂不是给手下兄弟们看了笑话?
反而自己一个人出去,把事情解决了,到时也能让兄弟们高看一眼自己。
于是,张爷收束衣袍,从义庄中悄无声息的出去,用上了听声辨位的功夫,脚下一用力,人就飞蹿出去
呜咽的小曲在继续。
张爷顺着这声音,他脚踏青草,穿梭于树林,很快就到了一个土包头。
这个土包头上,立着一个绰约婀娜的女子,她白衣素裙,漂亮的不像个人,在轻声的唱着小曲儿。
张爷冷笑。
他可不是一般人,哪可能见色起意动什么歪心。倘若以为这山野狐鬼之流便能迷了他害他,才是笑话。
这样的夜晚,搁这儿唱叽叽地,不是妖就是邪。
似这等的,别人也就算了,但张爷从小的家传身教,知道这会儿不要慌,不要怕,一刀子下去,一了百了。
说时迟,那时快。
张爷脚下踩着诡异的小碎步,他走的看似一条直线,其实是一条左右折线,往那女子扑去。
正当他想过去给一刀时。
却突然,脚下发软。
一身的力气,尽皆散尽。
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好在地上碎叶子比较多,倒也不至于蹭上一脸泥。
只是……这是一脸泥的问题吗?
张爷心下惊恐了起来。
三十老娘倒崩了孩儿,没想到大海里随便浪,却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他努力翻眼,抬头。
看到了那女子从山包上下来,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初时还是扭啊扭的销魂模样,但渐渐的身子就弯了起来,变得猥琐,整个人,从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变成了一只纯白的大狸子。
这是一条至少百年的黄鼠狼啊。
这黄鼠狼,活生灵动,虽然看起来是黄鼠狼,但身上已经诞生出了一丝人味儿,估计距离向人讨封也不远了。
它小眼睛发红,一步步地往张爷的身边挪脚,似是在怕张爷倒地上是装的,警惕万分,不怪是活了百年多。
张爷心中一阵的发苦。
不是吧,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