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抛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为了查案,也是她自己心中疑惑不解的地方。
黄依依私奔后,从未赴过子颂的约,便代表着她所遇为良人,柳霄待她极好,可三个月前,黄依依又为何去云台寺为自己供奉长明灯呢?
“黄氏依依,卒于将来!”
将来是何时?近期还是一年两年?一个正常人,怎可能去预判自己的死期呢?
除非,是她得了绝症,明知时日无多,又或许,是她同李云窈一样,存了死意?
可这些,又与柳霄休妻,存在着什么因果关系吗?
然而,栓子也给不出正确答案,表情满是纠结,“二公子的婚事,我实在不清楚。二公子大婚前夕,突然不见了,大约半年后,又突然回来了,而且带回一个黄氏女子,说是已经结为夫妇了。老爷震怒,将二公子和二夫人罚跪祠堂三天三夜,最终也算认下了,但是没有办婚宴,也没有对外宣扬。这几年,二公子和二夫人之间的关系,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反正看起来淡淡的,再加上府里还有个曾与二公子订过亲的大夫人,气氛一直不太好。大概两个月前吧,二夫人莫名地不见了,二公子说,二夫人无所出,所以被休了。”
穆青澄思忖片刻,道:“你方才说,二公子假扮丫环夏玉,陪同大夫人上山?”
“嗯。”栓子点头。
“其他人都没有认出来吗?”
“没有。”
“大夫人也没有认出来?”
“应该没有吧。二公子擅长易容,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的。”
“身形呢?没有男女身量的差别吗?”
“夏玉个子高挑,二公子偏瘦,两人的差距不算大。”
穆青澄审问到这里,心中已有了几分明朗,她又抛出一个关键性问题:“柳霄和大夫人关系如何?”
栓子觉得莫名其妙,“就,就是叔嫂关系啊,二公子谨守身份,敬重兄嫂,大夫人也恪守妇道,与二公子保持距离。”
“大夫人和大公子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这……这我哪儿知道呀,我是在二公子院里当差的,少有机会见到大公子和大夫人。”
穆青澄扭头,朝刘捕头点了点头,刘捕头便知从栓子身上再挖不出料了,遂吩咐人,将栓子带出去,重新关入五号牢舍。
吏役拿着记录了好几页的口供过来,让栓子过目了一遍,然后画押签字。
栓子被押回去的时候,完全蒙了,“我不是全招了吗?为何不放我出去?三虎不是已放了吗?我说得不比他多吗?”
罗捕快捂着鼻子,说道:“呆会儿给你换套囚服,省得你把监牢熏臭了。安心呆着,该放你的时候,自会放你。”
秋日的阳光,倾洒在南监大院。
穆青澄负手立在石阶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的停尸房,心情有些不知所谓,她轻声道:“刘捕头,我现在合理的怀疑,李云窈既是死于自杀,又是死于他杀!”
穆青澄未曾经历过男女感情,但她看过话本,听过戏曲,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教人潸然泪下,引为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