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响了两次之后,被接听,萨姆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不那么的……愤怒。
“埃尔文?”,他已经打听过了,蓝斯家族的核心就是蓝斯本人,然后往下就是埃尔文,莫里斯和海拉姆这三个较高的核心。
再往下?
一大堆高级干部,但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要把丽莎找回来,然后让她去讨好那位霍夫先生,好解决一系列的问题。
埃尔文的声音听着很年轻,这让萨姆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
他的青春几乎一文不值——这不是一种文艺的修辞手段,他高一就辍学了,然后跟着他的母亲在天堂市旁边的一个小城市里找吃的。
天堂市虽然美好,但并不太容易生活,更高的房租,更高的物价,更高的一切,都在制约着生活在那里的人寻找到幸福。
可即便在天堂市周围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的妈妈并不是那种有着娴熟技术的女工人,除了躺下这件事。
所以在他最青春的时候,他却扮演了一个他不该扮演的角色,一直到二十岁出头。
他母亲找到了一个……像是情投意合的客人,双方一拍即合,丢下他跑了。
对未来充满了茫然的萨姆,最终买了一张前往天堂市的车票。
人们都说天堂市如同坠入人间的天堂一样充满了欢乐和幸福,如果他的人生也配有幸福,那么这个幸福,就应该藏在深夜中那片被霓虹灯染红的星空下!
他在天堂市找过很多份工作,后来认识了对他影响很深的一个人,他以为他们是彼此心灵上的救赎,他觉得他们是彼此的英雄,有一天一切总会好起来。
但……所有底层短暂的幸福总会被一个迅速接近的坏消息打破,他出轨了,不是萨姆,双方大吵了一架。
原来他认为的一切美好,都只是对方的一场游戏,他的东西被对方丢到了街上,连同他的自尊和最后一点对美好的向往。
在他认识到了“没地位的人不配拥有幸福”这个事实之后,那个充满了理想,对生活还抱有希望的萨姆死了,只剩下一个为了出人头地,可以放弃一切的萨姆。
一转眼,他就已经人到中年,化妆镜中自己略微秃顶的模样让他都为自己感觉到心疼,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他?
就像他人生中最灰暗的那段时间他经常问自己的,为什么又是我,而不是别人?
他羡慕嫉妒埃尔文从声音中透出来的年轻,坚定,自信,这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但又失去的。
就是这么一个晃神的功夫,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我是萨姆,你应该听说过我,红高跟的新经理。”
埃尔文并没有恶语相向,“是的,我听说过,天堂市来的什么大人物。”
“啊哈,什么大人物?”
“我们都是为别人提供服务的人。”
埃尔文的好说话让他以为这件事开了一个好头,他开始切入正题,“我对我手下意外开枪打伤了你们的人向你们道歉,治好他用了多少钱?”
“三千,还是五千?”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到底要搞什么,且态度和语气都很温和的情况下,埃尔文也不会主动去制造矛盾。
“不用,我们有钱。”
萨姆语气更舒缓了,能沟通就好,也许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
“不,我一定要把钱赔偿给你们,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
他说着刷刷刷的写了一张支票,故意在木质的桌子上,用钢笔写,那样书写的声音会格外的清楚的通过听筒传出去。
并且他也毫不掩饰的找来了一个手下,把支票递给他,“送到帝国之夜夜总会,交给蓝斯家族的人。”
他瞥了一眼听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手下转身离开了,他才提起电话,“我已经让人把支票送过去了,并且我再次为我们的蠢货做的蠢事道歉。”
埃尔文沉默了一会,“我会转告蓝斯的。”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感受不到我的诚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本地人的一种表达法方式,萨姆又关心了一下被枪击的小伙子的恢复情况,然后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丽莎身上。
“埃尔文,我们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你看,如果我们能保持有效的沟通,很多问题就不会发生。”
“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你们也为他工作,我也为他工作,我们先天就是站在一起的。”
埃尔文没吱声,这让萨姆多少有了一点不满,但这点不满在之前铺垫获得的“宽容”中还没有体现出一些让人不适的东西。
他停顿了几秒,说道,“丽莎现在如何?”
埃尔文坚决的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拜托,别以为你们的小把戏能骗过我,丽莎肯定就在你们的手里,她还好吗?”,萨姆这个时候有点不那么舒服了,我他妈都说了这么多,感情表情都白费了?
但他还是留有了一些希望,把这看做是对方的警惕,小心。
埃尔文坚决否认了丽莎在他这里的事实,蓝斯告诉过他,打死别承认,“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