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上下红尘

眼下真相大白,对方气得要吐出血来,声音竟然是娇俏的女声,只骂道:

“迟步梓!我禽兽之类尚知父母,你这无宗无族之人,坐看青池易主,果真是个无常小人!口中没有半点话可信,我只悔信你之言,却不知你是个没由来的疯子!”

迟步梓却笑:

“禽兽之类方才不懂,宗有口传私授,以内外法统胁迫相欺,族有血脉亲疏,以姓氏之别独裁专横,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皆是浊流,岂能让我以神通之身,枉屈红尘猥琐?只你这禽兽,独独记个父母,取这话来说。”

这妖物虽然同是紫府,却怎么辩得过自小读经的迟步梓,一句话就被堵住了嘴,回道:

“我虽是禽兽,你却是妖魔,怎么说不得!”

迟步梓不再应她,一步步踏水入阵,海水随之由黑转青,由下而上化为浊清两态,一直升到海面上,天空中哗啦啦落起雨来。

迟步梓已经踏着渌水入阵中,这紫府妖物遂惊,它不过才突破紫府,太虚一旦被封锁,哪里是迟步梓的对手,便道:

“迟步梓,我好歹在同心樆下拜过的,鸾类也晓得我名字,你可看准了。”

迟步梓以笑应她,只回道:

“就是挑得你!知道又如何?你就拜过一拜,如今这一遭,有谁理会你?”

一时间,大阵之中激荡声大作,渌水神通荡漾,浓烈的少阴光华在阵法之中挥洒,幻化为诸多白雪般的浮冰,阴沉的气流涌现,却被渌水死死地压在底下。

这妖物却是一少女模样,容貌尤美,身披半透明的蓝纱,其余空无一物,可惜被渌水这么一砸,终于忍不住现出原形来,却是一只蓝白色羽毛的灵雀。

先前的少女模样迟步梓是看都不看一眼,好像怕脏了自己的眼睛,如今一化原型,倒是让他眼前一亮,忍不住上下打量,叹道:

“好好好,果然又是一只羽兽,古书上说…少阴化羽,明阳化介,后者常以为是谬误,前者却是八九不离十!”

这灵雀完全不理解好端端的这人为何要害自己,见他唠叨起古书,气的咬牙切齿,骂道:

小主,

“蠢东西…”

两人战在一块,打得阵法周边的海水涌动,海面上光暗交织,雨水却从未停过,足足下了大半个月,甚至有几位修士途经此地,在海面上观望驻足。

“渌水不止,此地莫非有宝物不成?”

这几位修士的修为都飞遁不到海底,自然一无所获,而海底紫府妖物斗了一遭,大感吃不消,满身的羽毛被削去大半,只好强行顶着渌水,冲到大阵边缘。

这妖物闷头闷脑,一头就往大阵上撞去,这一撞拼上了死力,只听轰隆一声,这妖物的整个脑袋炸成了一片浓郁如血般的森白色,喷涌而出,撒在大阵上。

神通乍现,这座大阵受了大半月的攻击,又被这么狠狠一撞,终于有了动摇,仅仅是动摇这么一瞬间,露出一丝太虚痕迹,这只妖物便凭空消失了。

迟步梓却不慌不忙,轻轻招手,这大阵已经迅速缩小飞回他袖中,他有身神通和灵器加持,那妖物全盛时期都跑不过他,更别说如今受了不轻的伤。

他只喃喃道:

“好听话的妖物,说不能死在世脐,她还真就往别处去了!”

迟步梓破开太虚,疾驰而去,太虚却空空荡荡,似乎已经没了痕迹,他看也不看一眼,一手伸出,小指上勾,拇指点上食指,念道:

‘清浊何由来?华池见冰、大暄、寒,乃是少阴痕迹。’

他眼前一亮,踏破太虚而去,半空中就窥见那只灵雀,对方在太虚中穿梭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却还是不如他,飞了一半,只好穿出太虚,飞入现世。

灵雀一出太虚,正到了海面,那群修士还围在周围,零零散散有十余人,都以为宝物出世,相互对峙,这紫府妖物正好受了伤,一口就吃得干净,不知吃了几家老祖、几位观主,闷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