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本乌衣巷比之更为着名,但经过世代的累迁变化,这里俨然不输于王谢人家诗兴的风流,所有的建筑一衣带水,都营造傍水而居的特性。不是挖筑池塘就是围渠建湖,这是离引玄武湖的水作渠不远,开辟出来的一条小河,此巷极具秀丽的古色,因此得人所青睐,购买重建。而且无论是新貌的气象还是旧房的古韵,都被杂糅融合到一起,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民巷,其格局也越来越宏大,不但笼统了民房寺庙,还将临近御道两旁的官署私邸也连带了进来,所以才促使了此地的兴盛不衰。
此巷不知何时有了一个不俗的名字,唤作“拢形”,意誉囊括四海之容纳,统筹兼顾,这时铁铉横一袭风寡的淡衣在高耸的檐头上展开,他油然生起一丝隐忧。
这拢形巷他越发的看不透了,曾遭官兵围剿的地方,为何还会屹立不倒,这些潜藏的黑道势力,又会给如今的形势,造成多大的影响。没过多久,这里就开始安静了,那如火如荼的动静就在尘嚣当中没扰静谧的那一刻就被消弭,骤然的一停了,这让他没由来的一阵头疼。外面还是民生安定,无损影响,看来这个地方水似很深,危险重重,是得细细探查一番了。
里巷里,一处后庭的墙壁坍塌,只见那里坚硬的地上伏趴一人,呕吐着鲜血,竟是楚室晓,他感觉一阵眩晕,厌恶的紧,孤俏的背脊堪堪可供研磨就伏趴于地,悄然笼罩这一片的黑暗势力,原来如此穷凶极恶,不顾道义,滥杀无辜,看来他们是误中副车,成了震慑他人的牺牲品。拢形巷不容沾染与践踏,此刻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对外的宣告,他们回来了。
高居的台墀上,气势不凡的走下来一个人,此人步履矫健,龙行虎踞,威武之中,暗藏阴鸷,他本就威慑迫人,而今他们更是沦为任人刀俎的鱼肉,就越发的显得阴冷寒煞,森气逼人。
“说罢!”这人来到楚室晓的身旁,居高临下,睨目问及道。
“什…么…”楚室晓悔恨的吐出这么一口郁结的血,感觉舒畅了些许,并抬起头来,瞟得一眼来到他跟前的人。这人眼厉精芒,有种难以抗拒的威压在眼神里跳动,不禁沉闷的回道。
“哦,”眼前的这人见他迟疑,没有强迫,只是冷冷的谈道,“不是你要用君子令的消息来换取你们的性命么。”
“呵…”楚室晓将沾染血迹的嘴角,笑出一丝涟漪,然后不屈坚韧的道,“你们还会讲道义么,就算我此刻将消息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吧,能够选择的是,是如何的死法吧!”随即看了一眼路径及还存活下来的诸人,眼神迷离又坚忍的回绝着。
“嗯,那倒是,”那眼前的此人,颔首示意,也在咀嚼他这话的影射,确实他打算问出也被提起兴趣的君子令的消息,才留下他们的性命,现在被点破,也无损他嗜杀的本性,只不过他还在权衡利弊顾虑及盘算而已。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俯身端看楚室晓,想再逼迫他说些有用的事情,突然他一怔,愕然在了那里。
眼下的楚室晓有种妖孽似的姽婳,酷削的脸侧在彷徨下,显得凄淡却英然,他伏在那里,并是在那里。一缕轻衣的薄寡,让一丝凄柔的血迹所杂糅,挂在淡淡的嘴边,他究竟是擅诱还是可怜,不过一切也都不重要了,不论他是雄兔脚扑朔还是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也不过他一念之间的翻手掌控,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你…”这惊叹他长相近妖的人,情不自禁的说了一个你字,就转首一偏,闭上了双眼,他沉吟了片刻,睁开眼时也做了决定,道,“杀了他们,留下此人。”
“唉!”楚室晓内心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不能救路径他们的性命了,所以不忍直视的垂下了头,随着几声惨呼,仅存下来的人都身首异处,应声倒地,轮到路径时,他突然挣脱羁绊,猛地跃了起来。他也甚是悍勇,竟然以身作钟木,狠狠的撞了过去,顿时将围在楚室晓身边的人,扑倒了一大片。
那掌控他们身死的人,睨目瞧着他们,似乎是在看着他们到底能翻几持。
“晓室,走!”路径敏捷的从倒地一片的人群中翻滚,扑到楚室晓的身边,急切的喊道。
楚室晓迅即反应过来,慌忙扶起路径,准备夺路而逃,不料一柄刀刃阻隔去了逃命的路。
路径就此挨了一刀,顿时扑入楚室晓的怀里,一口浓郁的鲜血顷刻就喷在了他的脸上,凄煞如抹。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两柄刀刃透体而出,穿过路径的肩胛及腹下,刃尖顿时抵住了楚室晓的身体,让他嵌制在身压覆盖下,根本就起身不来。
“大哥,”楚室晓双手抓起路径的肩膀,让他不会随着刀身的锋刃下滑,伤的更深,他凄凉的喊了一声出来,仅仅是提醒敌人,他还未重挫身亡。
“走,”路径拼着伤重不让兵刃再进一寸,难料刀尖还是锐利,穿过他的身体,顿时刺入楚室晓的腹腔里,连带剧烈的偏划,创口开拉横折,鲜血立马狂溅四溢,他们二人并如断线的风筝,横飞到距离近丈开外的地方去。
楚室晓在刀刃抽离的那一刻。俨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原来也这么的安详宁静,只不过连累了路径,他有些愧疚,但能死在一起,似乎还蛮不错的,索性他闭上了双眼,欣然接受这份死亡的迫近。
路径还奄奄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那两处足以致命的伤,几乎让他晕厥,他本来是怯懦的,但看见被邀来如兄弟义气般的人接连丧命,并鼓足勇气想替他们报仇,孰料敌人强大的视他们如蝼蚁,一挫竟如斯。
“咳咳…”路径吐出两口浓郁的血,就一阵一阵的慢慢抽搐起来,瘫在了楚室晓的身上,突然他发觉,这依撑他身体的身躯很是软,柔和的他有些疑惑,怎么这么的,这么的…想着想着突然就闭上了双眼。
台墀高筑,平地约三尺,上面延伸距离在最适当处承接楼柱,原来的旧址被扩建,现在也成楼阁亭台,庭院景林,而此处就是离街巷不远的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