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横也不是想凭自己一人之力,孤身范陷,逞一时之能,其实他早有部署,京畿之地出现这些魑魅魍魉的小丑,也是早也料到的,这些充当北隋间探的人,迟早要被肃清,他只不过是末雨绸缪,先走了一步而已。
那些潜藏在里巷里,高耸险峻的房檐上的缇骑卫,也是装备精良,气势雄浑不容挑战,他们蓄势以待下,杀得拢形巷的人措手不及,铁铉横这一声令下,无数的人都涌现了出来,层层控防,密不透缝,齐齐向残余的黑暗势力扑去。
那位招集拢形巷剩下开始撤退的人,气度很是不凡,他锐气不减的断后,几只箭羽狠厉的咄咄射到,他强悍的一揽,全数抓在手里,朝扑来的缇骑卫猛刺。
铁铉横率先冲到,他接过一个被此人刺倒的缇骑卫,然后凌厉的一脚踢向此人来不来防备的胯腹,虽然是趁机发难,但他却不卑鄙,借机咤喝了一声。那人应声警醒,猛地抬起脚踝截断他的劲踢,只见他极烈的转身,势沉力均的拍出一掌,顿时印在铁铉横应变击来的手肘上。两人这简单且普通的拆拿,劲道遒扎,竟然灼痛非常,铁铉横还是感应到了那一丝怎么也甩不掉的熨烫。这人处变不惊,在劣势下,还是能沉着,冷静的应对及他,竟几乎与之战至平手,看来此人不除是祸患,不能存留,思虑及此,铁铉横使出浑身的解数,连番狠辣的招式在抗拒灼热的炎劲时,长驱直入,竟然锐不可当。
那人也感觉奇怪,怎么自己十分厉害的灼劲不收奇效,原来是气馁的挫败令他失了先机,被铁铉横以硬碰硬的悍勇所压制,每每折扣,顿时渐渐的落败下来。
“好一个铁铉横啊!”此人暗暗赞叹铁铉横的谋略,自己的确自愧不如,今番的败势是注定了的任你手眼通天,也徒之奈何,所以他萌生了退怯之心,开始体力不支难敌铁铉横风雨急骤的攻击,激烈的攻势令他猛地飞喷早也抑制不住的鲜血,坠入见势不妙扶助上来的下属怀里,最后至萎靡不堪,难以再次振作。
铁铉横想抓住他们,逼问出拢形巷的主人到底是谁,不料巷中的转腰处,一支强劲的弓,在哪里的低檐下,被一人鸣镝震弦,大气磅礴的射来。此箭呼啸摧驳,隐含无尽的破坏之力,竟然穿透铁铉横的戎装护腕绑甲,“铿锵”一声颤紊有力的插入脚边的地里,摇曳不断,足见此箭的威力很是不凡。
“镞羽箭。”铁铉横突然看见偷袭而来的箭是禁军中的高强箭矢,摧毁力极大,一般不会被采用,如今却在险峻的时刻,突然向他发难,说明有人急切的想阻止于他,追查下去,在这京畿之地,无数的潜在势力风起云涌,比之当初甘修雎卸任的京兆尹职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着不慎,就会牵扯出他们难以撼动的背后势力。
巷中的低檐处隐隐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很是鼓舞人心,闻道:“还不走。”拢形巷的人当即扶起自己的首领,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尽头,缇骑卫的人想阻拦,铁铉横却阻止道:“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到需要的答案,可以交差了。”言罢,抬起精烁的目光,朝檐下那射出惊天一箭阻拦他们,而放走拢形巷的人,高亢的问道:“十三霜点披带行,来者是其中的哪位。”
低檐处不见回音,只闻弓箭回收的窸窣之声,铁铉横低沉垂吟,微微一笑,旁边的缇骑卫问道:“就这么罢手了么。”
“哼!”铁铉横用鼻吭哧一声,回应道,“既然军中有人插手,我们可以回去了。”
“哦!”这名缇骑卫思虑了一番,道,“莫非大人也知道他是谁!”
“嗯。”铁铉横将灼灼的目光往那人在巷口房檐处消失的方向一投,洒脱的回应道。
“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缇骑卫中负责刑事的人指着尸群中还仅存活命的一人,将满地的尸横遍野检阅,问询着铁铉横该如何办理。
铁铉横将鹰厉般的目光回收了过来,睹着痴傻发呆瘫坐在那里,略显凄煞的人,发觉此人有些妖诡,但仔细一瞧又颓靡如死,一时疑虑又揪心,并随性淡然,说道:“不管他们了,通知大理寺的人,让他们去管吧。至于这人…”略微沉吟,看着这似乎仅剩一口气的人,隐隐觉得他很是不同一般,遂道,“给我带回去。”
“是。”缇骑卫听令行事,雷厉风行,当即有两人架起这个仅存一口气活命的人,走了出去。
这拢形巷果然与皇室有关,不然怎会有军中的人出来阻拦,而且阻拦他们的人,竟然是享誉这座江南复地的“十三霜点披带行”,他们指的是陈篆彔与韩铁燎,分别是当初前梁十四掖廷缇骑卫中排行的十三及老幺,既然他们也牵扯了进来,唯有先回去,等待括易之主甘修雎的最后指示,才能行事。
那位拢形巷的首领,被他所重挫,就算逃脱出去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一直以来潜藏的诸多敌对势力,逐渐浮出了水面,变得不在威胁,这样清算起来,不费余力,名动宅的危险来至军中,甚至是皇室,北静荒厄遭受重伤,但他还是极力维护大名府的辉煌,如果他们倒下,那些支持他们的人又该如何安然脱身了,铁铉横开始担忧了起来。北静荒厄看中他并不是他仅仅铁血悍勇,但他也颇具一些政治眼光,一般的时局还是能看透,所以当他踏出这座民巷的时候,一切也悄然而至的开始,动荡及翻涌纷至沓来,江南的安定慢慢的变得不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