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共谋山倾将覆

“听闻你曾今杀过据传府的人。”断墙后走出来的人,气势逼人,一身的外袍如似披在一张檀木镂刻的椅子上,覆盖了本身的风华,也遮住了尽敛的锋芒。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偶然,此刻的肃凝,俨然萧杀,他问着屹然不动的裘阎,立时就紧促了本就快窒息的气氛。

裘阎立在荒草丛生处,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唯有严阵以待,他内敛的精光开始复苏,如临大敌的回道:“你是以前北周的那位前辈么,如果你要为双雨云梦轩的复仇,裘某随时可以候教。”

“哦,你认得我,”这从墙后巍然出现的人,一背负袖,颔首的道,“皇据那个老头,还不至于让我出手,为他讨债,我是想凭你的本事,怎敢去招惹他的双雨云梦轩。”

裘阎皱起了眉头,他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就算惹怒了据传府,又能如何,他本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的所谋堪为鸿鹄之志,一般的人如何知晓,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与他的师傅是同一辈的人,他也曾寥寥见过几面,现在却阻拦他的去处,想必他也从大周第一人,转而成为大隋第一高手,隋朝欲一统天下,为了这个崇高的目的,无数人都为之倾倒共谋,他从南方而来,这身为大隋第一人的世外高人想必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这位前辈,本性宇文,北周被隋朝代替后,他就为了保护本族不被减灭,就投效了大隋,他有一个身为一代宗师的名号“泣威震”,有着“宗师之泣”的誉称,属于三十四位宗师之列,他创立的教派,唤作“泣怨教”,是一个融合阴阳学说,又独立出来的巫士学派,他们经历儒家的洗礼,完全蜕变,与道家“寇谦之”的新道分庭抗立,成为北方大隋的两大教派,他的出现,绝非是偶然,既然来到这里,就是可以携手的伙伴,当下裘阎说道:“我的师傅与前辈一晤,何等快意恩仇,风采令人神往,如今前辈蛰伏北隋,是为了大势所趋么。”

这一句话似一柄凌厉的语箭,立刻就戳中这位非凡不俗的人,造就他的困扰,难料他淡然处之,一笑而过,如沐春风的道:“这世间本就如此无奈,就算我们身为一代天骄翘楚又如何,还不是不能违逆自古以来的帝王,说罢,你来北方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你一颗擅使觊觎的野心,想称霸、主宰这个人间么!”

“嘿嘿,”裘阎冷硬的一笑,既然被看破,遮掩又有何必要,这泣威震并不是真心为北隋一统而奔走,他既然到这里来,也是看重了此地的重要,这里是南北战争的前沿,天下大势,由四方向中原靠拢,经淮水流域,南北相争,这些河流每为双方战守之资。自中原南逼江淮,由汴、泗二水南下,可趋泗口,经略淮东方向;由涡、颍二水南下,可趋涡口、颍口,可以占略淮南,进而图谋豫、扬。如果据有四角山川险固之地者,可以平定四方,统一天下;但是遇到抵触,退而次之可以割据一方,称雄一隅。当统一的条件不成熟时,据四角之地可以建立起局部的秩序,成就一方霸业。

北周就是以前的西魏,由于朝代的更替,天下大势也随之分合变迁。如果一个统一的王朝因积弊太深而瓦解,天下便随之分崩,而演成群雄逐鹿的局面。历史遂在混乱中酝酿新的统一。逐鹿虽在中原,真正能参与逐鹿的群雄,却多不起于中原,而起于四角。历史上,那些最终完成统一天下大业的势力,大都是起于四角山川险固之地。先据有一到两个角,积累力量,继之以向两翼扩展,然后,向中原发展,进取天下。秦、西汉都是以关中为基础统一天下的。由关中进取天下,以秦的统一开其先例,且其进取天下的历程亦最典型,西汉统一,大抵循秦之故辙:其根基在关中,扩展在两翼,决战在中原。

故而北周能迅速的崛起,进而吞食北齐,统一北方,但在此之后,却是另一番难以预料的局面,北周武帝的陨落,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从关中为基础,图谋天下的夙愿并由外戚普六茹那罗延继承,最后建立起北隋,许多的北周皇族不是被杀,就是选择投效,而身为大周第一人的宇文泣也不例外。虽然多方掣肘,但复辟宇文氏的野心却从未停息。这宇文泣改名泣威震,就是有此的目的,他的泣怨教前身为司礼祭官,也是北周的巫臣,掌管天官祭祀与社稷五谷,地位尊享,如果北隋要进兵南朝,这里的地势最为理想。淮泗流域经历长年的争夺,早也哀鸿遍野,所以占据这些重镇,可以四面围拢南方的残陈,结束长期分乱的南北。但在此之前,却有很多的变数,周边境国对这样一个可以崛起,进而一统天下的机会,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于是无数具有逐鹿中原野心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裘阎北来是为了联合这些具有野心的人,但世事难料,他的意图仅维系了一半,尚有一些明智的人,不为他的所谋而动,况且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可供谈资的基本,唯有一张四方游说的嘴,如果他折羽在这里,一切休提,那些有一方基业的人怎能轻易的就被他所打动,这套合纵连横之说,早在汉朝时就也被罢黜百家,无复盛况了,代之的是具有谋略,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兵学大家及将帅,他们攻城拔寨最为成就霸业的帝王所推崇,没有这样本领的人,想要在这乱世谋一方基业,实是妄想。

裘阎来至大光明教,他们被名邺收服后,成为了括易一室的外援。之后名动宅复苏,渐而成为南陈的柱国基石,名邺也从一名具有乌合之众的组织头领,一跃成为陈朝最有权势的人,所以引之无数的人争相效仿。从默默无名到俨然一方诸侯州国的成功,其中的心血,可谓艰难万险,百折不挠。他裘阎想成为名邺那样的人,可谓时运不济,他没有那时的逆境迫压,及时代造势,所以不能岿然成事,虽然他出自名师,但武学天分有限,在江湖里不能称雄,但他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却在滴血,他毫不逊色于任何人,只是欠缺能拥护他的人,来一尝他的夙愿。

“听闻你曾今杀过据传府的人。”断墙后走出来的人,气势逼人,一身的外袍如似披在一张檀木镂刻的椅子上,覆盖了本身的风华,也遮住了尽敛的锋芒。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偶然,此刻的肃凝,俨然萧杀,他问着屹然不动的裘阎,立时就紧促了本就快窒息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