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节门楼,停步涉其间。”因虎踞龙蟠的气势,层层叠绕的阶梯,仿佛有种梦枕山河万里来的丝丝豪迈,不但沉吟,而且十分的桀骜不驯。
名邺站立在临居高台这座气势磅礴的观日护栏边,沉浸在一片闲暇清风拂来的舒逸里,他本就是一个闲散的人,没有因为严峻的形势而有所放弃此刻悠然自在的洒脱秉性,相反却进入一种近乎似虚无缥缈般的境界,这是随着他不在局限于凡俗的累赘与刻意,而有所精进且突破,这么多年,其实他一直是一种以持之以待的状态来约束自己,因为他也达到了一般武学之人所遇到的问题,那就是——瓶颈。
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既然北方的武学宗师相继来到,那么这也是一种修行之路的捷径,但这条捷径却如履薄冰,一着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这好比踩着冰刀过桥,颇为有趣与玩味。
泣威震负着双袖,他的神秘有种凌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来到名邺的身旁,这位站立在挑檐出台之上飘逸不群的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仿佛是一个骄傲的诗人,所赋予的灵魂,那怕此刻手可摘星辰,也焕发出不一样的飘逸神采来,不禁想靠近沾染一下这种裹挟在旭日初升里很是耀眼的阵阵熏陶,有何不同?
“名邺啊,你的本事老朽也领教过了,但你的‘字决’让我感觉有点失望,如果你没有什么可以退去强敌的功法,今日注定你的‘括易一室’将要覆灭在这里!”泣威震不忍打扰此刻的宁静致远,但他的身份让他没有丝毫可以选择的余地,同为武学宗师,他比武纵王赵什多了一点世俗的纷扰与踌躇不前的局限,不似后者洒脱不羁,这才拂逆本意,蓄意营造凝重的气氛,好打消此刻有些自谦的念头,这种感觉很是五味杂陈,所以皱皱眉头,不悦的说道。
名邺微微一笑,的确他没有把握击退眼前这位号称“宗师之泣”的北方第一人,适才与一代宗师“武纵王”赵什交手,也险些伤了元气,此时还未恢复功力,他引泣威震来到这座具有盘龙虎踞之势的临居高台,就是为了窥探达到这种巅峰之境的虚实,究竟是怎样一种近乎通神的境界,而他修到极致的“大趁虚设法子”仅第三个字决并无法更进一步。此时依着观日台的护栏,突然触到一点灵敏的契机,发觉万物不过殊途同归,一法通而万法通,并随口回道:“泣老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您的身份或许是为了凡俗的权势之争,但此刻你我不都是这样,根本就是解脱不得。偏偏我离开这么久,并发生了这么大的偏颇,呵呵,看来凡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该烦恼的还是一刻也不能消停啊!”
泣威震是怎样的人,那怕是被宗族所累,也绝不会如此鄙陋,他是欣赏名邺,但并不是代表可以像武纵王赵什一样,挥一挥手就潇洒的离去,他的身份是北朝来使,虽然未曾入陈廷拜谒,却来了名动宅,但此刻能覆灭具有十分威胁之势且有南朝护国柱石之称的“括易一室”何乐而不为。况且他日北隋一统南北,他也可以借此复辟大周的江山,也未尝不可?因为这些包袱的背负,所以才有所停滞修为,让号称“宗师武纵王的赵什”渐渐的赶超,成为北方武学第一人,但他的能耐却并非仅只如此,适才虽与名邺交手不分轩轾,却已然占据优势,隐隐有力压一切的浑然之势。
“您老请!”名邺还是无法预料眼前这位曾响誉江湖的一代宗师其内心之处那尚且难以窥探的一方天地,如何能装得下山河万里的风云腾挪,当即恭恭敬敬的拘礼而道。
观日台此时因一阵繁琐的沉默,变得极为安宁,刹那间一种天塌地崩犹如丝丝降沉的差别,仅闻听的道:“这世间太多遗漏,分作悲喜哀乐,贪嗔痴疑,我的怨是为泣,所以这第二泣,当为‘泣怨’,你要小心了!”
原来这“泣怨”二字,缘由此起,佛说:“三千世界,贪嗔痴慢疑,所以并有怨,有怨且有泣,这种脱离世俗钳制,而特立独行出来的两种不同的极致,使得情感流露。”而这“泣怨”本涛涛怒懑啸天,如水如稠,并是最好的真理阐述,本来它是融合了阴阳学说,又独立出来的一个巫士学派,他们经历儒家的洗礼,完全蜕变,与道家“寇谦之”的新道分庭抗立,成为北方大隋的两大教派,若不是北周被杨隋所替,此番定然播散全国,无限荣光。而这第一泣唤作“泣怨啸天”,被名邺第二个字决“承”叠加第一个字决“转”而所破,待到那“请”字甫及一落,层层密集如阴云的怨懑渐渐的囤积心中,竟挥之不去,一盏似明灯的烛火映耀入眼帘,瞬间并进入一种观相烛台与低眉垂首俯身一临的超凡境界,十分的奇妙。
“原来如此!”名邺内心开始洞明,发觉一切所谓的造化弄人,并是人们最为深深忌讳而埋藏起来的东西,将这种感觉升华,转为一种近乎通神的功法,看来“泣怨”二字,就是一术足可撼动天地的大悲魔咒,一旦被其所惑,并是澄识清明也难以轻易的就摆脱出来。此刻观日台内的心境沉稳,瞬间疏懒的犹如海棠依旧般,不禁喃喃自语的道。
“这‘第二怨’愤懑如怒,犹如长江大河,不但滔滔不绝,而且雄厚绵延,比之你那响誉江湖的几大‘字决’,我想也丝毫不逊色吧!”泣威震信手一挥,一股不怒自威的大气雍容竟然在翻腕抬手的那一刻,随着空气中的紧紧凝结,缓缓的铺展开来。这就是将“术数”参易修炼到极致,并根据自身强大、高深的修为结合天地之中仿佛阴霾笼罩而裹挟着的悲怨,顿时妙至毫巅,不落凡俗。闻听他话音一起,并从负着的袖口当中,伸出一只足可撼动天地的厉害之手来,顷刻间并撕开了这如帷幕般牢不可破的层层遮影。
两人衣袂如风,隐隐可闻得有一阵折裂来的“嚓嚓”之声,稍稍一碰撞,并翻江倒海,接触震鸣,竟剧烈撕扯般的渐渐不绝于耳。
“龙阙节门楼,停步涉其间。”因虎踞龙蟠的气势,层层叠绕的阶梯,仿佛有种梦枕山河万里来的丝丝豪迈,不但沉吟,而且十分的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