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一名健壮的中年人,穿着普通的夹克,他放下车窗,冲我笑了笑,问道:“小兄弟,去哪儿?”
“第四人民医院。”
“不打表,五十。”中年人开价。
“这么贵?”
“回来拉不到客!”
“好吧。”
我答应下来,这才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我理解这名便衣警察的做法,演戏要真,越是关键时刻,就越不能露出破绽。
阚山并非孤军作战,一直有人盯梢我,向他通报我的情况。
出租车启动,前往第四医院。
一路上,我也没跟便衣警察交谈,却不时做出抚胸的动作,缓解紧张的情绪,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从容。
夜色越来越浓。
终于,出租车来到了第四医院,停在门前。
便衣警察没收我的钱,等我下车后,便掉头驶远了。
医院里有零星的灯光,门口的保安室里还有两名保安,正在吸着烟,看着黑白小电视里的节目。
我看向了对面的平房区,几乎黑暗一片,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
看了下腕表,九点五十。
我又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刘队长等人的身影,他一定会带人赶来,可能正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朝着对面的胡同走了过去。
我已经看到了一块斑驳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富强旅店”四个字,还有个指向里面的箭头。
深入幽深的胡同,让我又不免紧张起来,太阳穴的青筋都在跳动。
我将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手术刀,脚步也开始变轻,却还是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终于,富强旅店到了。
这是胡同尽头的一栋平房,门灯昏暗,院门半敞开着,里面有隐隐的灯光,却没有一点动静。
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静静站立着。
但直觉告诉我,最危险的时刻即将到来,阚山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咚咚咚!
我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五分钟。
十分钟。
距离不远的院门突然打开了,刘队长带着几个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我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此刻竟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