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倾颓，帝王昏庸，何行，可为人？”

“家族蒙难，亲人尽丧，何行可为人？”

“……何行可为人？”

“……何行可为人？”

……

一个个问话出现，每出现一次问话，孙毅便陷入一场轮回，这与雷劫之中还不一样，雷劫之中，孙毅只是一个旁观者，而此时此刻，孙毅除了遗忘正在被考核，其他的记忆都被保留，只是渡劫的记忆变成自己失败，失去一切，夺舍转世从头再来，如此经历一个个世界。

成为孱弱原始人，怎么使族人臣服带领族人生存；成为末代帝皇，科技树被莫名力量禁锢，大厦将倾，党争不断积弊重重，如北宋明末，如何分辨忠奸能庸，重整山河？成为首辅宰相，帝皇昏聩，耽于享乐嗜虐好杀，如何？……

一个个世界，不同的角色，上至帝王将相，下至流民奴隶，前至原始蛮荒，后至星辰大海，有酒池肉林奢靡荒淫无度极尽享乐，也有饥饿垂死天灾人祸流民奴隶，有如同野兽万类霜天的原始野蛮，也有科技极度昌盛物欲横流人心腐化的科幻，孙毅一一上演。

原始森林取火制器，末代帝皇身先士卒，基本盘稳定后手握大义缇骑四出，抄贪官污吏，废祖宗成法，改国策，乱世用重典。为宰相，帝皇昏聩，掌权架空，黑化杀之，废立新君，吾可取而代之，绝不愚忠。

末代帝皇主弱臣强名存实亡，如汉末故事，若可制造矛盾分化瓦解，便卧薪尝胆行此手段，若不可，则寻机逃出生天，重新打天下，做那开国之君。

这一桩桩一件件，孙毅决不将希望寄托他人，该放权自然放权，可核心，必定攥在手中。

有些黑手段，孙毅并非不会，之所以不用，只是过去没有机会用。

但是如今，重重转轮实力莫名禁锢如常人，无法一人抵万军后，孙毅亲身实践，一开始实践，孙毅还有些拙劣质朴，但是如今，若是再需要下黑手搞厚黑，孙毅也是祖宗级别了——不了解套路，怎么对付套路？

《九品芝麻官》里说得好，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更奸。有底线都能把敌人玩弄股掌之间，保留做人底线，舍弃一定的做事底线，岂不更可怕？要不怎么说黑化强十倍！

毕竟，这天下交给谁，孙毅都不放心！

而随着孙毅种种转轮实践，目睹世间，一颗道心人心不断变化，几经浮沉黑白，最终重归澄澈，如淤泥养莲花烈火炼真金，过去孙毅的道心还有些虚浮立于云端。

但如今以最弱小最无力的姿态见证世界，面对无尽黑暗绝望痛苦，孙毅的一颗道心，真正成型。

或许该说是一颗人心——人的精神意志之心，阅尽千帆，人心不失。人之心，人之血脉，有此二者方可为真人。

随着孙毅的完成，他的评价被生成：“有仁，而不拘泥小仁…有义，不拘泥小义…有信，无信…有勇，有忍，有恶，有杀………”

“……知其所为，本心不失，不拘泥，可为人，可为护道，可为领袖。”神秘声音最后评价道，而后孙毅再度苏醒。

这一次苏醒，孙毅只觉得体内血脉激荡，暖烘烘的，耳边传来神秘声音：“诸试皆过，可为人！”护道领袖之评价却没有提。

孙毅感觉无语，若是加上那糊里糊涂的十万年，自己都当了十万多年人了，今日突然当人都得被考验了？不过说实话，有的东西看着是人，还真的不能算人，恶毒如鬼，贪婪如魔，无情胜兽，愚蠢智障胜茅坑里的石头。

不过孙毅也知道，这个‘人’，不仅仅是过去理解的概念人，也是一种血脉等级，例如真龙真凤一般的真级血脉等，自己如今的血脉，也是“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