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行子,也是在镇子上作乱的,自己既然在这里作客,还得了好处,人家一钱教的总坛出了事,自己虽然不说要抢着第一个到,但若连个面都不露,也不好。
“你先去……”
老算盘有点摸不清状态,慌忙的说着:“我找着裤子,这就跟来……”
胡麻长吁了一口气,眉眼微凝,认定了方向,正要抬步,便看到白扇子忽地从客店一端,翻墙而入,轻飘飘的向了自己走来。
刚刚他明明也与那位一钱教教主一起,被人裹挟着向了镇子西边去,这会子居然又跑了回来,而且瞧着,他似乎也有些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与此同时,借了守岁人的耳力,胡麻也隐隐听到镇子西边也已经吵吵嚷嚷,似乎有人交上了手。
“吴兄放心,既然遇上了这种事,不用你开口,咱也打算过去看看能不能搭上手。”
胡麻不等这白扇子到了跟前,便即向他说道,言辞十分客气,毕竟人家给的法,目前还没看出来有什么大问题,那就只能当成了真法来看待呀……
既然人家给了真法,那这可是大好人,多大的恩情呢,胡麻可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给了咱这么珍贵的法,眼下里瞧着人家地界上出了麻烦,难道咱不该快一点赶过去搭把手?
况且,明明那里这么着急,白扇子为何要巴巴的调头过来找自己?
分明便是来请人帮忙的啊……
救人如救火,便不啰嗦,说着话时,已使出了鬼登阶的本领,身形霎那间窜上了房顶。
轻手轻脚,如同鬼魅,身形轻飘飘的不着地,一路上翻屋越脊,踩着竖直的墙壁如履平地,转眼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往西边去了。
“我……”
那白扇子好容易从众人身边脱身,跑了回来单独找胡麻说那件事,却是人还没到跟前,便见胡麻嗖得一声上了房顶。
再一眨眼,人已经看不见了……
“你人还怪好的来……”
他都一下子懵了,恨恨的跺了跺脚,只能用力扇着手里的扇子,借了一阵风,慌忙的追了上去,心里异常的无奈:“守岁人的本事使出来不好看,但特么跑的可是真快啊!”
“呼……”
胡麻手脚皆快,倾刻间便已来到了镇子西首,远远的就看到一条条散乱的火把与灯笼,火龙般汇聚了过来,向了中心处定睛看时,却是心里大吃了一惊。
刚刚就听到这里震天价响,如今到了近处,更是发现横七竖八死了不知多少人,倒如屠宰场一般。
地上一块一块的尸块,肠肚留了一地,看起来像是被扯碎的人,更有一具一具的干枯焦尸,仿佛身体里的鲜血都被吸取了出来,地上都湿漉漉的,竟仿佛是被一种磅礴血雨洗过了一般。
这镇子西头,屋舍都倒塌了一片,既有穿着孝衣巡视把守的教众,也有一大堆本就住在这镇子西头,做生意买卖的商贾,如今全都变成了干尸,或者是地上的肉泥。
而在这修罗场里,则是一只浑身烂肉,身上滴滴鲜血滑落,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符甲,一身凶气,让人远远一瞧,便已心惊肉跳。
只这一眼,胡麻便已确定,竟真是之前从矿上逃出来的那只阴将军。
早先一直没找到如今竟来到了这石马镇上?
如今的场间,正有两道身影,围着这凶狂暴戾之物恶斗,一位是孙老爷子,另外一位,则身穿灰袍,却是之前那位大善宝的老坛主,是個姓汤的老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