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公会。”
“他们是做什么的?”
怀特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河对面的一栋建筑和通向北边下水道和住宅区的门桥。雅各布不需要望远镜就能看到它,因为它有三层楼高,有四个大塔尖,每个塔尖上都装饰着一面绿色的旗帜。
“那么,他们是某种组织?”
海斯克尔肯定地哼了一声。
“爷爷为什么不警告我呢?”
他又哼了一声,这次是不赞成的。
“你是对的。这当然是我训练的一部分。爷爷没有警告我,因为我需要用艰难的方式来学习。”
他们俩坐在钟楼里,看着下面的街道,看着公会和新的闪亮的卫兵在这个地区引起的骚动,因为他们在尽最大努力铲除卡勒姆这样的其他生物。
半天过去了,直到太阳过了天顶,住宅区的街道才恢复了一些正常的感觉,不过,通过用望远镜跟踪门桥,雅各布可以看出,他们无法用传统的方式离开城镇的这一部分。
他们最终从塔和教堂屋顶爬下来寻找食物,因为雅各布的胃开始疼了。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因为祖父受过的训练之一是不让他吃东西,直到他完成某项任务,或者如果他犯了什么错误而受到他的嘲笑,这是对他的惩罚。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必须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以免身体每况愈下的状况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赫斯克尔不仅在体格上比他强,而且在感官上也比他强,他轻松地把他们带到了这个地区的一个大市场。雅各布摘下了他的气味面具,这样他就能闻到风中的气味,他把面具藏在淤青色的围裙下面,那里放着临时的刀片,还有一些他收获的上等材料,以及前一天晚上从卫兵那里抢来的一些奇怪的东西。
凭着鼻子,他终于找到了一间砖房外的小摊,那里生产食品。提供的是热面包和厚厚的果酱,以及一些闻起来很甜的硬饼干。
雅各布给自己拿了一片热面包,立刻咬了一口,同时抓了几块硬面包,藏在围裙下面。果酱的甜味对他来说几乎是太甜了,因为他更习惯于吃生长在地下的苦味真菌,以及长得太大的老鼠的脂肪和香料味的肉,以及作为他饮食基础的无味的尸体粉。
“嘿!你得为此付出代价!一个男人用粗陋的诺瓦罗西亚语喊道,这种语言充满了爆炸性和粗糙的发音。
雅各布看着海斯克尔,希望得到一个解释。怀特走到他的前面,伸出一只胳膊阻止那个大块头面包师靠近雅各布。尽管面包师又高又胖,但仍然比赫斯克尔低一个头,这个伤痕累累、脸色变色的巨人立刻让他站住了。
雅各布从救生衣后面探出头来,问面包师:“你说的报酬是什么意思?”
面包师叹了口气,但接着又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孩子,但我们这里用诺瓦林。它们有四种不同的大小,价值都印在硬币的表面上。”
这让雅各布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迅速从围裙下拿出一个麻袋。里面的金属片叮当作响。当他把血淋淋的袋子递给那人时,他伸出一只肉乎乎的爪子,掏出四枚硬币,其中三枚很小,一枚稍大一些。
“面包是四个诺瓦林,硬面包是两个。既然你拿了一片面包和两片硬面包,那就是八片。这是三个1和一个5面值的硬币。”然后他举起硬币,指着它们,重复道:“八个。”
雅各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多么有趣的制度啊,”他用西班牙语对赫斯克尔说,把面前的人吓了一跳。这是一种强硬的语言,所以像面包师这样出身低微的人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这个人应该认为听到它在他面前被讲述是一种特权,但遗憾的是,它的伟大在他简单的头脑中消失了。
祖父教了他很多东西,其中最不重要的是他在大都会内外可以预料到的多种语言。普通的诺瓦罗亚人显然只说自己的语言,但地位较高的人可能会说多达四种语言,因为他们经常要与自己国家边界以外的民族打交道。然而,印度语被认为是一种已经消亡的语言,但祖父坚持要他先学习它,并把它作为所有其他语言的核心,因为它们都源于它的根源。他从九岁起就说得很流利。到十岁的时候,他已经会说另外十二种语言了,因为和克托尼语相比,这些语言都是小菜一碟。如果说学习这个世界上的语言就像解谜,那么奇顿语就是一把。
雅各布并没有过多地考虑他已经失去了母语这一事实。面对生存,这似乎是一个容易的妥协,他很快就学会了适应是最重要的,要忍受祖父的教训。
他们在市场里闲逛,看了许多货摊。令雅各布懊恼的是,没有人经营他最需要的那种商品:恶魔的血;bloodsuckle根;骨头;器官;奴隶;或者任何有用的东西。然而,那里有很多粗糙的小饰品。
“太合适了,”他尖刻地说。
海斯克尔高兴地哼了一声。
“这种金属未经加工的价值比他们降价后的价值更高。戒指,项链,耳环,还有很多其他毫无意义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一点魔力,还有什么价值呢?”
“别怪那畜生……”海斯克尔吟诵着,仿佛在背诵什么诗。但他朗诵的不是一首诗,而是爷爷常说的一句话。
虽然被海斯克尔的喋喋不休弄得一时措手不及,但雅各布还是把话说完:“……因为它的兽性和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