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风吹过。城楼最顶端的瓦片,化作细密沙尘,随风扬散,飘飘荡荡,仿佛黑夜的黄色丝绸。众人呆呆地望着,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利刃,将屋顶横切薄薄的如纸一片,散作尘沙,然后再切一片。切一片,一片化作沙尘。层层化尘,风吹即散,越来越快。「全军离开城墙!去空旷的地方!快!」天门关将士急匆匆奔下城墙,位于房屋内的所有人也走向大街或校场。数百万人呆呆地看着,天门关从最高层开始,层层化为细飞,漫天扬尘,一直未停歇。城楼层层消散后,城墙开始层层消散。看着四面八方的城墙一层一层被吹成黄沙,所有士兵不寒而栗。城墙渐渐变矮,当矮到与城内屋顶差不多的时候,全城屋顶,与城墙一样,层层化沙。所有人毛骨悚然。「快逃,我们要被切碎了!」天门军大乱,数不清的士兵疯狂向城外逃窜。守关大将一声长叹,任由众兵将逃窜。城墙已经被切成矮墙,四面八方的士兵跳出城墙,向外逃去。奇怪的是,城墙与房屋被层层切成沙,可人却毫发无伤。不多时,城墙与地齐平,所有建筑夷为平地。无论是城墙、房屋、树木、旗杆、高台还是什么,但凡超过地面的所有死物,甚至是栓牛的木头,都化作飞灰。天门关中的牛马猪羊,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大片飞沙乱尘落满天门关内外。虽然天门关已经不分内外。数以百万的将士们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什么都没了。化为平地。一位大将叹息一声,道:「应该是传说中的万沙剑出手了,传说那位一剑出,瞬间将一座山切成最细微的粉尘,甚至切成肉眼看不到的颗粒。」「如果是那位,也就不足为奇了。传说他老人家当年在西北练剑,最后西北各方联手请求他停手,因为他练剑十年,扩出千里沙漠。然后,他老人家用了一天的时间,将千里沙漠生生推回原处,而后一边练剑一边开凿河流,没过多久,便将荒地转为良田,因此当地人称‘良田先生",造福无数百姓。」「人族高手,不愿意见到我们自相残杀啊。」「那我们怎么办?」「横移三十里,驻扎在定谷县,等五军都督府的军令。」天门关统帅许英朝下令。大多数武将立刻转身,收拢各自大军。但少数人心中揣摩许英朝这句话。他等的是五军都督府的军令,不是圣旨。虽说现在太宁帝掌握了兵部与内阁,甚至逼得武王离开,但五军都督府并未完全被太宁帝掌握。因为武修盘踞多年,甚至比魔邪两大势力更早。虽然武将们表面上听从太宁帝的命令,但由于修炼闲王功法的人太多了,许多武将开始阳奉阴违。朝廷的武将们,陷入了一场困境。不修闲王功法,境界品级上不去,升官发财什么都捞不到,眼睁睁看着椅子被高品之人抢走。修了闲王功法,就必然反感魔门,必然不想作恶。思来想去之下,许多武将偷偷学习了闲王功法,但对外绝不认账。一些将军看了一眼许英朝的背影,这位当年可是铁杆的定王党,现在这么做,八成也……天门关告破,百船下降,傀修们纷纷修建新的天门关。将领与谋士们围在一起,讨论刚才发生的事。「看来是超品出手。」「这样虽好,但接下来,咱们也要避免过度杀戮。这,才难办啊。」「是啊,太宁帝就是拿捏住咱们不敢大肆杀戮,所以才负隅顽抗。」「报……天门关大军,前往定谷县。」众将望向地图,定谷县偏离天门关通往神都城的主干道。「有意思……」「超品出面,就是不一样啊。」「他们可不是针对天门关,他们可是在向神都城的那位放话,向天下人放话。」「看来,灭了妖族后,有些事,便明朗了。」「嗯?天命宗那边的事,结束了。」「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我还没说结果是什么,你就问这个?」「这还用你说?王爷既然敢去,那倒霉的就是天命宗。王爷入诡地就跟去亲戚家串门似的,天命宗又算得了什么?」「对了,各地情报显示,人间的死魔地,气息在整体下降,面积也在缩小。」「听说过,自从仙神天降,普照万方,死魔地多多少少被影响,再加上王爷连续端走那么多死魔地,死魔地力量下降实属正常。」「死魔地数量一少,那位的力量,应该会减弱吧?我们要不要再拖一阵?」「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狗急跳墙,到时候,遭殃的是整座神州。」「等殿下的消息吧,咱们先商量行军方案。」「这件事急不来,大军要慢慢从贤王城驻守天门关,然后攻城拔寨。用飞空船运兵,成本太高了。」「也不会太高。咱们是运兵,不是战斗,可以人挤人站在一起,一艘飞空船,轻轻松松运送上万人,百艘几个来回,就搬空贤王城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们以为飞空船所耗是大风刮来的?」「实在不行所有中品上品当人肉真元包,轮流给飞空船填充力量。战斗时不能这么办,要是只运兵,没问题。」「兵贵神速,我看行……」「既然这样,不如再激进一步,直接越过天门军,百万大军齐齐降落在神都城外。」「滚一边呆着去,过家家呢?当朝廷军是瞎子吗?真那么做,他们上品甚至超品力量一出手,正好把所有飞空船一锅端了。」「老老实实向神都城进发,顺便练兵,急个什么?已经拿下天门关,之后几乎一马平川,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新天门关的建设如火如荼。除却镇守北极关的大军,贤王城与冠军城的大军近乎倾巢而出。无数的士兵与车马连成一线,一望无边,徐徐向南。一支天地间最长的箭,射向神都城。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