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洞之中,钻出六条白软软胖乎乎的手臂。
众人愕然。
诡母头顶新娘子结婚时的凤冠,极其巨大,足足半人多高。
凤冠漆黑,顶上珠花布满,每一处珠花围成一个黑孔,黑孔成百上千。
每个黑孔之中,镶嵌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孩身躯,寸许高,通体漆黑,形如干瘪的大豌豆。
密密麻麻。
每个婴孩的一只眼占据了半个身体,乌黑的眼珠齐齐望过来。
“哇……”
凤冠之上,婴孩们齐齐蹬腿蹬脚哭喊,刺耳诡异的哭泣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众人毛骨悚然,全身颤抖。
凤冠白布垂下,遮住面容。
遮面白帘之后,长发反披,挡住脸庞。
头发缝隙中,隐隐可见黑亮的什么都流动,似是无数黑亮眼珠乱转。
诡母左肩悬浮一个拨浪鼓,鼓面如人白肚,高高耸起。
两颗白森森的骷髅头静静垂下,充作皮棰。
阳光男孩看了一眼拨浪鼓,轻轻摇头。
诡母除腹部全身衣衫破碎,肌肤白嫩丰腴,却处处开裂,宛若裂瓷。
开裂处,散逸澹澹的灰黄雾气。
一条条灰黄雾气宛如血流,在她身上缓缓流淌,堆积身下。
“我儿,快到娘身边来,咱们离开这暗无天日的现世,回家好好生活……”
诡母明明在说话,却不见遮面的黑发与白帘抖动。
“哎呀,我又被好运生控制了……”
阳光男孩再次意守命府,再次望向命府上空。
那铁甲符人全身开裂,高空之上白色肥肉块重新融合。
原本高大的白腻腻的巨影,如今只有尺许高下,周身遍布裂痕,与她外界的身体一样宛若裂瓷。
阳光男孩退出命府,望向还在呼唤儿子的诡母。
诡母的六条手臂拼命伸向阳光男孩,想要抱着孩子离开。
“我的儿,你为什么不跟娘走?我的儿……”诡母坐在碎墙里,声音带着哭腔。
六个夜卫再一次用雷符炸断诡母的六条手臂,就见诡母缩回一条手臂,断口处钻出新的手,握住拨浪鼓的木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