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井大人……”李清闲念头一转,从乾坤戒中取出百两银票,塞进井观手里,道:“井大人别推辞,我还有别的事情请教。”
“你我的关系,不必这样……”井观握着银票既不收也不推回。
李清闲道:“井大人,您是官场老人,最清楚这些衙内的作风。您说,那元王世子怎么看这酒坊?”
井观沉吟片刻,冷哼道:“别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些腌臜东西的想法,咱家一清二楚。这酒坊五家共掌,那唐恩炫再厉害,也惹不起内库府、户部、工部或夜卫任何一家,但他惹得起你。这种衙内盯上你,无外乎那几种手段。”
“您说说。”李清闲道。
井观将银票收回袖子,慢慢道:“一叫带刀上堂,做个局让你犯事,栽赃陷害,把你吃干抹净。二叫观鱼刮鳞,先以利诱,比如高官厚禄,像养锦鲤一样养在池子里,等东西到手,刮鳞剔骨,运气好还能留一条命。三叫李代桃僵,直接从官府里下手,把你的房契啊店铺啊统统转成他的名下,这招只对那些无权无势的有用,不能对你用。四叫拔草见泥,咱们这些人,谁还没脏过手脚?他们只要抓住一点,咱们必然就范。五叫先引凤凰来再熬百鸟汤,先夸下海口与你合作引你来,然后一点一点蚕食你的钱财,对商人常用。六叫假穿白衣,假装不敌讲和……”
井观说了几个例子,李清闲心中暗骂这帮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那你觉得唐恩炫怎么对我?”李清闲问。
井观摇头道:“这就说不准了,我与他只见过一面,还是多年前在宫里,连招呼都没打。”
“今日恩情我记住了,谢谢井公公。”李清闲又递过一个自己的金元宝。
井观却反推回来,道:“咱家该拿的拿,不该吃的不吃,要是再要,情分就淡了。”
李清闲隐隐明白,立刻收回,微笑道:“受教了。”
井观微微一笑,道:“小李大人前途无量!那咱家就回去了,这酒坊,可不能出了差池。”
送走井观,竟又有两人前来。
看到最前面那人,所有夜卫老老实实贴墙站立,然后悄悄离开。
那人胸前的缝金线大象补子只是让人尊敬,可腰间银鱼袋上的官印绶带竟然是黑的,就太吓人了。
“郭大人,王大人,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李清闲笑着向黑灯司的偏司正郭祥打招呼,他身后跟着王不苦,两人没提黑灯。
“咱们进屋说。”郭祥面带微笑,王不苦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