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一醒来，我就会立刻离开密封的石棺。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做，像我这样长时间睡眠的人，时间是宝贵的。现在，我的手伸向杠杆，犹豫了一下。

我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昨晚上了很多课。第一个是，如果我的伴侣是凡人，我的爱情生活将要求我阻止自己吃掉他。我知道这会有问题。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去追求一个吸血鬼，或者让我自己被一个吸血鬼追求，但这在短期内是不会发生的。

这是以后的问题了。

第二个重要的教训是，干掉两个法师和一个守卫是多么容易。我立刻就把他们宰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即使是准备好的一群人围成一个防御圈，也不过是耽误了我几秒钟而已。我需要重新评估我在未来战争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当然，我必须保持谨慎，但我可以想象，如果我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杀了整个小队。

我应该为自己取得的进步感到高兴，但我无法摆脱失败的沉重负担。与失去我发誓要保护的人相比，这次行动的总体成功也显得微不足道。我感到痛苦，深感不安。

我离开我的保护壳，和道尔顿一起坐在驾驶座上。

“晚上好，道尔顿，你好吗?”

“我还能再好几个小时。阿斯尼总有一天会喝酒的。我们最好过几英里再停一下。”

“很好。”

我们艰难前行，我保持沉默。道尔顿再一次展示了他读懂情绪的能力，并保持沉默。让我解决问题。在没有分心的情况下，我把自己投入到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游戏中。

如果我决定直接干掉菲尔莫呢?

如果我一听到脚步声就把她拖出去呢?

如果我完全隐藏起来，让他们相信我已经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呢?

我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搅拌和混合各种场景，直到我被自我毁灭的沉思打断。

“怎么了，太太?”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你会身体前倾，在重复一些东西的时候偶尔会皱一下鼻子。”

“呸!”

当我进入吸血鬼社会时，我得努力保持镇静。如果兰开斯特家族拜占庭式的政治有什么迹象的话，被人当作一本书来读听起来是一种可怕的负担。

“嗯?”

我戏剧性地叹气来表达我的烦恼。

“我没有兑现承诺。”

我重述了那晚的情况，把注意力集中在恳求者的死亡上。道尔顿在问我一个我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之前，花了一些时间思考。

“失败是伤害了你的自尊，还是伤得更深?”你们这种人遵循奇怪的规则。也许打破它们会伤害你，就像疾病和年龄伤害我们一样。”

他是对的吗?对我来说，违背誓言是不可想象的，但也许吸血鬼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会被迫这么做。如果两个承诺相互冲突怎么办?那这就击中了我们的本质。

我们是超自然的生物，洛思已经证明了意志和目标的重要性。我不敢想象一个违背誓言的吸血鬼会有什么下场。

那我呢?我不是故意让她死的。那么为什么呢?如果这是意图和信念的问题，那我认为是什么杀死了她?

贪婪。

就是这样，不是吗?我没有承诺。我试图以一种最佳的方式完成我的任务，并在某种程度上保护她。优柔寡断和贪婪是我的罪过。我太专注于计划和长期利益，以至于忘记了这个简单的事实。我还不是一个大师，在计划中有计划。如果我做出了承诺，我必须尽我所能去实现它。

“是的，道尔顿，它伤害了我。如果我当时想救她，当场杀了菲尔莫，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也许是这样，也许现在整个格鲁吉亚民兵都在跟踪我们，寻找一个满脸伤痕的红头发女人。你知道暴力杀害州长的后果吗，夫人?你认为我作为全国的头号通缉犯，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一个人能在白天处理好这种局面吗?”

既然他这么说了…

“我出生在北边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

我完全停止了。我转向道尔顿，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们在一起的八年里，他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人，一次也没有。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听什么音乐，甚至知道他怎么系鞋带。我仍然不知道他的来历，我也没有打听。这一发现是前所未有的。

“许多有宗教信仰的人因为迫害而搬到新大陆，我不得不承认这些欧洲小伙子，他们中的许多人是对的。有些信仰应该保留在黑暗时代。让我给你举个例子。你有一个社区。每个贤明圣洁的人都有几个妻子和许多孩子。女人到了成年，生了头胎，就嫁给别的有智慧圣洁的人。当男人成年后，他们被邀请去环游世界，见证它的放荡，并完成一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如果这些年轻人回来得太早，或者不遵守规矩，那么他们就会出事吗?”

“他们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村里的长老们都避开他们，整个社区也都跟着避开。当你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时，就不需要暴力了，而他们确实做到了。我们被告知，外面的世界是邪恶和可怕的，我们被告知，智者引导我们为我们自己的利益，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相信他们。

“当我妹妹十三岁的时候，她准备嫁给我们社区的领袖，一个名叫霍尔顿的男人。霍尔顿已经七十岁了，这让我很困扰。我妹妹很怕他。我错误地向父亲表达了我的怀疑。我立刻被排斥，被公开羞辱。我被要求忏悔。有人告诉我，我是邪恶灵魂的受害者。我的朋友们都躲着我，都是因为我表达了一些担忧。

“我甚至没有反对这桩婚事。在我心中，这个人是个圣人。这次磨难让我看到了一系列微不足道的虐待，这些虐待是如此不符合基督教教义，以至于我在晚餐时质问父亲，当时他正在辱骂我。

“我们打了起来。我很惊讶，但最终，我赢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我让我妹妹和我一起去。她拒绝了。

“这件事至今仍困扰着我。她拒绝了，因为她害怕外面。因为他们从她出生起就用谎言喂养她，操纵她，她无法想象其他的事情。让这个老人来碰碰她，总比不得不面对这条路，不确定，也许是饥饿要好。

“她拒绝了，因为她崇拜他们，他们不会做错，他们也不会做错，因为如果他们做错了，她的整个世界都会崩溃。

这就是为什么从这一刻起，我不再盲目追随任何人。人无完人，夫人，你也不行。也许连上帝都不是。”

在那之前，道尔顿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回忆着那些痛苦的回忆。现在，他转向我，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我从没把他当成什么信徒，但我错了。我的附庸有一套深深根植于他个性中的价值观，我永远不知道他是否仔细考虑过这些价值观。

“太太，你可能错了，但与别人不同的是，你有永远的时间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取得进步。我们谁也说不出哪条路更好。只有经验会告诉你，如果你活着，你就会明白。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你做了你认为最好的事，却失败了。你不可能每次都成功，重要的是你要尽可能地遵循自己的价值观，永不停止进步。”

我从没想过他会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道尔顿通常都很矜持，我有时都忘了他已经不再是我从勇士队带走的那个害羞的男孩了。

“这些话是我们生活的准则，我的道尔顿。谢谢你。”

“我们是为彼此而来的，女主人。你知道的。”

“确实。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是的，我不愿意。我会发现她对自己的存在和她在世界上的位置感到舒适，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包围着。是的，我知道还有其他女孩，但即使我们去打破这个监狱的围墙他们只会诅咒我们，然后重建更高的围墙。质疑一个人的价值是很费功夫的，夫人。这里的大多数人往往忘记了追求幸福并不等于追求自由。自由是一种负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担。”

“哦，我知道了。事实上，我正指望着它呢。”

“买牲口吗，太太?”

“最终。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巢穴。也许可以开辟一个王国?”

“我想要司法部的职位。”

“一次只做一件事。”

在互相攻击了几次之后，我们继续沉默。道尔顿的课让我感觉好多了。没错，我犯了错，这很正常。吸血鬼是猎人，不是保护者。这将是一个学习曲线。

我被铃声惊醒。我匆匆穿好衣服，离开卧室，想看看这次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一到主楼就走。我知道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所有的百叶窗都拉上了，墙上的保护病房随时待命，静静地嗡嗡作响，空气中充满了报复的希望。我数着楼上至少有二十五个人的心跳，停了下来。那个声音从吸烟室传来。

“阿里?请加入我们。”

我还是有点警惕，爬上楼梯，发现了一些穿着奇怪制服、拿着长枪的人。我经过时，他们潇洒地敬礼。他们有一丝恐惧，暗示他们知道我是谁。当我走近门口时，我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氛，让我大吃一惊。

“艾萨克? !”

“你好阿丽亚娜。太好了，你来了，是的，太好了。请进来吧，有很多事情要讨论。”

我走进房间，拿起面前的东西。洛思正懒洋洋地坐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穿着全套战斗服，脱下了他的钢甲。面对着他，以撒笔直地坐着，旁边站着一个凡人。这个男人留着短胡子，举止像个老兵。他那成熟的脸被一副不赞成的面具冻结了，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着，评价着，衡量着。

道尔顿在我的座位旁边。他全副武装，身上有几处瘀伤，但看上去安然无恙。

“太好了，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认真地说明情况了。我会用英语来帮助洛思，道尔顿先生，还有维内先生，他是我的安保队长。请注意，我是作为罗森塔尔财团的官方代表来这里的因为这和琉卡迪亚号的事有关。你那称职的瓦萨尔注意到有两个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并试图逮捕他们。他们原来是兄弟会的成员，尽管他们身体强壮，他还是把他们打倒了。”

我转向道尔顿，现在意识到瘀伤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逃不过子弹，女主人，不像你。”

他的微笑有一种邪恶的性质，我很高兴地看到了。那些蠢货想要扳倒我亲爱的附庸。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死得太快太好了。

“是的，嗯，他们的尸体在楼下，我们设法解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