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试驾回来的亚波伦,仍然是惯常所穿的修生黑袍,通体漆黑,唯有领口一圈白色,乍看去庄严肃穆,然而冷硬面部轮廓以及嵌在上面的暗红炭火般的瞳孔,就让他与正常人明显区隔开来。
亚波伦从来都是与正常社会格格不入的样子。哪怕他是哈米吉多顿的大执政官,是地球政治版图中不可忽略的一部分,可当人们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都会自觉采取另一套逻辑,尝试去与他沟通。
这种不自觉的“双标”行为,毫无疑问就是亚波伦强横自我逻辑对于外部世界的扭曲。
蛇语也不自觉受到影响。
她本来没必要提醒的,罗南又不是看不到。但她下意识就觉得,亚波伦是一个高度危险的、不可控的目标,就算暂时低头,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依稀与她早些时候相似。
只是少几分绝望,多了些桀骜之气。
罗南让这样两个“俘虏”跟随在侧,触碰的又是他最核心的机密,不能不说,实在心大。
可反过来想,那份笃定也让人更绝望了。
亚波伦怎么想的,蛇语不确定。但有一点,这位哈城的大执政官,肯定是有过一次“觉悟”的。
蛇语估摸着,大约是梦境游戏出现之后。
在那之前,亚波伦时常出没于“战场时空”边缘混沌的梦境迷障中,尝试凭借自身的规则力量,突破屏障,进入这方天地。有时成功,有时失败,但无论成败,
最后总会在“大日锁链”的终极“检视”中,分崩离析。
在这件事上,亚波伦表现得格外倔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直到……
梦境游戏覆盖全球精神海洋。
“战场时空”存在于雾气迷宫,又粘附于人们的梦境边缘,似是实物,又似虚无,浑然无别。其他人不好说,像蛇语、亚波伦这样的,怎会不知,这分明就梦境游戏的“内测”与“前置”。
亚波伦大约就是从那时起,不再纠结于用“自我规则和形式”强行映射进入,而是向罗南妥协,获得了轻易的准入资格。
蛇语就想,大概这位也想通了,过于顽固的较劲儿毫无意义,反倒是罗南主导的进展变化,一个耽搁,就可能永远跟不上趟。
所以,面对罗南这样,始终大踏步前进的“监狱长”,监牢里的“囚犯”们,闷头跟上才是最佳选择。否则指不定哪一天,那位跑得不见了影儿,这边很可能就给遗忘在监牢里,永无解脱之日。
这是蛇语的猜想,至于亚波伦本人具体怎么考虑,她着实不知——但这位哈城大执政官,早年也是出身黑帮底层,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只要捅破了那张窗户纸,后续的心态调整全然不是问题。
便如此刻,亚波伦固然面色冰冷,一副余恨未消、随时都会翻脸动手的模样,可真到了罗南旁边,仍是主动招呼,称谓还相当微妙:
“老板。”
一位阴沉肃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