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厅里人来人往,很是嘈杂,云深阖着眼假寐,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响起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几米开外站着个满面通红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正发着高烧。
他身旁有个十岁出头的男孩,手里举着输液架,呆滞地望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
“看你干的好事!”男人火冒三丈,扯开手背的输液针,一巴掌扇到孩子脸上,“你知不知道这一瓶多少钱!”
众人哗然,温柚身子猛地一颤,她对儿童暴力有应激,脸色刷地苍白,与那个挨打的男孩一样颤抖起来。
下一瞬,她眼前忽地一暗,一只微凉的大手绕过她肩膀,轻轻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掌心干燥,因为输液的缘故,果然不如从前那般热了。
温柚怔住,不再发抖,心跳却加快,纤长的睫毛忽扇,似乎能触到他掌心。
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孩子的哭声,夹杂路人的劝说,那个暴躁的父亲似乎还未停手。
“这点事都做不好,生你有什么屁用!”
“还哭?老子不抽死你!”
男孩不断向父亲求饶,哭声压抑,并不敢放肆。
须臾,遮在温柚眼睛前面的大手忽然移开,紧接着,一个干净的医用口罩挂到了她脸上,男人指尖一提,那口罩向上窜了几寸,掩住温柚视线,变成了眼罩。
温柚:……
她听到身旁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云深似乎离开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