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宇俊勾勾嘴角,似是在嘲讽那个庸医。哪怕长得好看,也就是个花瓶!想是这么想,可朴宇俊一想起那淡定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他便心生怯怯,一时半会不想去见他。至于撩拨,更是毫无下文。
一路思索,朴宇俊已经达到教室,其他同学都不住地偷瞄他,又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立刻移开视线。朴宇俊顿时有些烦躁,又来了又来了,这燕京中医药大学是有毒吧?怎么这些学生一个一个都这么奇怪?
上课铃响起,朴宇俊嗤笑一声,算了,这些读书都读傻的人没必要留意。
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腋下夹着课本,手里端着保温杯就走进了教室,这样的造型打扮比较少见。现在电脑投影使用这么广泛,还坚持手写教案和黑板粉笔的老师太太太少见了。朴宇俊看见这老头子,头就开始疼了。
果然,这老头子看见一脸恍惚的朴宇俊就生气道:“朴宇俊,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你这样是在透支自己的以后!”
同班同学都是眼睛一亮,透支!这不就是和程霸霸一个说法吗?以前他们也觉得这老头子太没有边界感了,竟然这么插手别人的私生活,太令人反感了。可程白术的诊断一下,他们反而觉得是老头子是在叫浪子回头。只是浪子并不领情……
朴宇俊打了一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师,年轻人的资本很丰厚的,不像你们年老力衰。”
这话就差明说,你不行,不是我不行了。
然而这老头并没有生气,只是盯着朴宇俊看了好一会儿,啧啧两声,不再说话。
从这门课开始,这一出便要每周上演一次。同学看也看够了,感慨一下,这些教课的老师放外面怕是挂号源都要被抢到飞起,他们何德何能,交个一万就能听他们讲课。
“好了,我们翻开课本第28页,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
紧接着,这一头白发的老教授便开始解释这一段的话语。
刚刚讲完,就听下面传来很大一声,“老师,您几岁啦!”
老教授眼神扫过去,没看出来是谁问的。他也不在意,除了生气朴宇俊格外糟蹋自己身体,他还是一个比较和蔼好相处的老头子。
于是,他说道:“今年75了。”
下面传来一阵阵惊呼声,七十五高龄?完全没看出来!老教授除了发须皆白,但头发依旧茂密,至少比在座秃头修仙的多。面容虽有褶皱,但眼睛神光奕奕,行走间步伐矫健,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七十几的老人家!
老教授对此也非常得意,便开始传授养生秘法。很好,这节课的重点再次被转移。
朴宇俊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窗外,他并不在意这些保养养生。他有钱,他非常有钱,以后会有最为顶尖的医疗团队,这些保养养生于他毫无意义。他开始怀疑,来到这燕京中医药大学到底是对还是错,这里面的学生非常诡异,毫无朝气不说,天天折腾些什么养生保健,不承认主流医学,反而是一个传统医学。朴宇俊感到震惊,这样的华国还能成为世界霸主国之一?
程白术不知道朴宇俊的纠结和纳闷,他现在同样有些着急上火。
原本他对即将来临的交流会并不在意,因为类似的交流会他参加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然而他又忍不住在心里说道,不一样的,以前是作为被携带的学生,现在是作为正式医生参与。他的爷爷和爸爸也要来燕京,也要见面了。
程白术看向旁边的嘟嘟,对嘟嘟说道:“嘟嘟,三字经和濒湖脉学背完了吗?”
嘟嘟立刻将手背在身后开始背诵,这是他在吴芸看电视时学到的姿势,电视剧里的解释是,这个姿势会显得比较礼貌。嘟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到时候爹爹的爹爹,和爹爹的爹爹的爹爹一定会喜欢他的。如此想的嘟嘟,肉肉的小手里也有些汗湿。
程白术一边听嘟嘟流利地背诵,一边思绪纷飞。他摸了摸嘟嘟的头顶,然后说道:“好的,嘟嘟真棒,来,我们开始学《标幽赋》。”
《标幽赋》出自《针经指南》,全文不过千来字,却是将针灸与经络脏腑气血的关系、针灸前后的准备、取穴、配穴和针灸禁忌等讲得明明白白,算是后世针灸医家必背篇目之一。如今已经毕业三四年,程白术依旧能清晰地背诵全文。
嘟嘟跟着他学习,保姆天天跟前跟后,秦家吴家也必定知道此事。可是他们没有任何阻止,再加之刚刚一岁的二胎,程白术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他只是怜惜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失去的嘟嘟,他想教嘟嘟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上辈子从医者属三教九流之列,若是上辈子,他坚决不会让嘟嘟从医。可这个世界中,医生的社会地位尚算可以,是一门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