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话,御书房里几近无声。

裴弃看着到了秦叙抬起的头,和他眼底的红。

裴弃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喉咙一阵发紧。

顺德帝眼神晦暗,“三个月前,秦家满门为了把匈奴拒守在阴山之外,满门战死,包括秦家女眷。”

裴弃这回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语调缓和些,问,“那他多大了……”

“陛下,我不用裴郡王照顾。”秦叙突然出声,声音冰冷,像是北境的风越过了阴山,直抵盛夏的上京城。

顺德帝一听裴弃这话就知道有戏,赶紧道,“他将将十四,比你小上两岁,可以跟你做个伴玩。”

秦叙的话被所有人忽略,他抿了下嘴,抱着他的佩剑站在一旁垂着头。

裴弃眼神止不住地打量着他,秦叙身上像是罩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把他和外界隔绝开来。

“那你以后就住在我府上吧。”裴弃说,反正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我裴小郡王家大业大,还愁这个?

秦叙猛然抬起头,“我不去,我有家。”

裴弃差点炸毛,想说,你要是还有家,我就不会在这里看到你!

“你说什么?”裴弃磨牙,拎着领子扇风,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秦叙抬起头,眼眶通红,还是重复那一句话,“我不去,我有家,我不用你养我。”

裴小郡王要炸了,他看向顺德帝的目光满是幽怨,一屁股坐在旁边金丝攒凤紫檀木椅上。

“舅舅,你听到了啊,我可是问了他两次,他都不去!”

顺德帝转头,也有些不痛快,“你方才怎么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