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都寄,都回腻了。”裴弃慢悠悠坐起来,倚靠在窗下细看。
信上说送去的松柏长成了,说花枯了,说宫里的风依旧冷,宫灯那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式,和旧年很像。
他在信里细细回忆了那个旧年,那年的雪落在手腕上,一点都不冷,那是哥哥的爱。
“写的什么狗屎,别看了。”秦叙一身寒气进来,抽走他手上的信,随意揉成团扔进篓子里。
裴弃伸手出去接了梅枝上的雪,他垂眸看着,说,“那一年的雪应该也是这样,落了一身,我找不到了回家的路。那一年很冷,我不喜欢那一年,也不爱听那一年,以后你替我看信吧,没有那年我再看。”
秦叙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裴弃说的是那一年。
是承德元年,长公主薨逝的那一年,他在举国的欢庆里挨过了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年。
此后岁岁年年,都没有了裴闻之,留在人间的只剩下裴弃。
秦叙心疼地抱住他,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唯有低低的啜泣声在风雪里清晰可闻。
“万幸,后来的裴弃还能眷恋这人世。”裴弃抬手拥住他,“秦叙,以后陪我过冬吧。”
“好,我们一起过冬。”
最冷的冬日已经过去了,他们还有漫长又温暖的一生,裴弃再不会看到那年的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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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宝贝们:
久慕芳范,未亲眉宇。
写到这里,终于还是要说再见了,这一封信我其实很早就在写了,但是修修改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