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护士站送来的那束花,意外地没有凋谢,淡粉的花苞被水养得展开花瓣,露出花心,有些盛放的姿态。
云嘉带不走,只折下一支,放进衣兜里。
从瑞士回巴黎前,她对司杭说,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你找一个时间,我们跟双方父母说一下我们分手的事。
回顾这段感情,好似一段语病频出的冗笔,本就没有什么亮点和意义,花越多的时间去理解,好像只会越失望。
云嘉想着及时止损。
但好几年过去,当司杭带着半身雨气坐到自己对面,彼此寒暄,谈天气、聊路况,再自然切进工作话题,云嘉更加清晰地明白,感情的事,没有及时止损可言。
错误恋人拨不回昔日好友的位置。
而司杭此刻看着面前说话的云嘉,想的却是在巴黎的那通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庄在难得休长假,她想专心陪男朋友,工作的事之后再聊也可以。
当时他在电话那头久久无言,半晌才挤出一个好字。
他想,明明小时候他们还是性情相投的同类,为什么长大后却沦落到只剩公事可谈。
是从哪里开始错了的?
直到公事聊完,司杭仿佛也有了自己的答案,望了一眼被淅沥小雨蒙上一层水珠的玻璃,这里是三楼,较高的地势可以看见卷门紧闭的糖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