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的眼神被法衣吸引了一瞬,接过符,道谢的时候笑容比之前舒展许多。
陈卓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对,和虞雯莉对了一下眼神,继续和程素说话。
“觉得叔叔这件衣服好看?”
程素点点头。
“这衣服可不简单,”陈卓卖了个关子,“老对象了,我师祖的师父传下来的,我师父的宝贝,受过不少香火,今天还是第一回让我穿。”
陈卓话说得夸张,却一点不假。这件青绿色法衣的确气派,黑色缘边以百鸟纹为饰,左右肩上各有一个大的团龙纹,前后通绣五彩祥云并白鹤纹样,鹤身织入了银线,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就因为这件法衣,他们道观在市里甚至省里的地位都不低。平日它被挂在专门的屋子里,每日念经,旬日熏香,轻易不会被请出山。
上百年的物件了,穿一回少一回。这是师父原话。
他这么一展示,程素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衣服上,脸色逐渐变好,虞雯莉暗暗瞧她一眼,放下心来,拆陈卓的台:“行了行了,知道你快四十开始当家了,收一收,收一收。”
二人又你来我往几句,陈卓回到小道士身边,开始准备主持哭灵。
雪更大了,院子上方又支了一片塑料顶棚,时不时有人将上面的积雪顶下来铲出去。圆桌被摆得更加紧凑,凳子迭好放在一边,院子里空出了大半,所有穿着孝衫的人按照辈分排列在堂屋前。
道乐重新响起,陈卓用高亢的声音,肃穆的曲调,吟唱着仪式的开场词,大意就是哀惋老人的离去,诉说家人的不舍,祝福往生者,安慰在世人。
开场词念完,他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白宣,开始念孝子的名字。
四人一组,按照辈分依次向前,很快就轮到了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