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雪对泥塘镇来说的确是十年不遇的规模,但雪再大,泥塘镇这样的南方地区,温度最低也不会超过零下四五度,有睡袋和帐篷的情况下想冻死人还是很困难的。
程勇军心中不解,程素也回过味来。
她知道陆献老师的死因,对此他的解释是老师年纪太大,没有撑住,当时她和罗道长走散后,神经本来就比较紧绷,又急着回道观,就没有细想。
现在想来,镇上的杉树林和竹林,都长得非常密集,白天站在林子里,光线都很难透进去,更何况是雪。
南方的雪可不是北方那样的,像沙砾一样,这里下的都是鹅毛大雪,蓬松柔软,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像柳絮。
如果他们是躲在林子里,地面上应该没有什么雪,比较干爽,再加上那天温度不算低,怎么样也不至于被冻死呀。
陆献为他们解了惑。
“那天是我背的帐篷睡袋,路上被杉树挂了一下,老师说没事,没挂到,我就没有自己去看。”
“我们停下休息的时候,老师让我去找水做饭,他来搭帐篷,等我回来的时候,老师已经睡了。”陆献满脸懊悔,“我应该看一下的,第二天我去叫老师起床的时候才发现,他那边的睡袋和帐篷都被划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
陆献已经有些崩溃了,他抬着头,双手捂在脸上,再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蔓延到了程勇军和程素这里,他们能感觉到陆献的愧疚和自责,却不知道怎么将安慰的话说出口。
好在陆献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
他双手重重抹过脸,露出赤红双眼:“所以,我一定要把老师带回来。”
一字一顿,宛如承诺。
程勇军没有再劝什么,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道观。
道观内,陈卓不在,罗子平和他的另一个徒弟正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