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二没有管那些杂草,而是直直地进了屋。
他进屋,先是演独角戏一般和人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烟——当然,这屋里没有一把好椅子,更不会有什么烟,这是程素根据他的动作推测出来的。
抽完一支烟,他换了一个地方坐,开始吃饭。
他的吃相很不斯文,大口大口地夹菜,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咀嚼的时候不光吧唧嘴,眼睛还一直盯着桌子里的菜。
程老二吃饭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也不和人说话——事实上,进屋后,除了那声招呼,他就没有说过第二句话。
这样的二爷爷让程素有点陌生。
远的不讲,先讲近的,比如那张遗像,上面的二爷爷笑得极为灿烂,双眼眯起,眼角的褶皱如蒲扇一般绽开,露出大半牙龈和已经脱落了几粒的牙齿,就如同每一个路过的邻家爷爷一般亲切。
程素能想起来的关于二爷爷的记忆不多,但记得的那几个样子,无一不是慈爱长辈的模样。
程素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冷淡,甚至称得上有些凶恶的表情。
快速吃完两碗饭,罗子平来到了偏屋。
这应该是对他死前经历的重演。
二爷爷的死因,还是大夜那天程素听来的,说是想修一下猪舍屋顶上的瓦,结果一不小心掉下来了。
这座房子的偏屋不是猪舍,但屋顶同样是年久失修的状态。
程老二抬头看了看,随后满屋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搬来了一架梯子,这梯子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朽坏严重,踩上去吱吱作响,听得人胆战心惊。
好在程老二虽然颤颤巍巍,但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