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国的房间离休息室还有不短的距离。
申叔带着她穿过园林式的长廊,又上了阶,这才到达门口。
这派头当真跟他以前一样,最怕别人骚扰。
徐荼一路琢磨着,要跟爷爷说点什么,该怎么解释自己这跑了就没回来的四年,可等到走进了房间,才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嘴边,只有泪水在眼框子里晃动。
她到底是低估了徐又焉嘴里的“病危”二字。
她怎么都没有办法想到,以前那个嬉笑怒骂揣着坏心眼欺负她的老顽童,消瘦了大半的躺在床上,一张脸凹陷,哪还有之前神采绰约的样子。
周边是各类监控的仪器,手上还滴着药。
许是刚刚睡醒,眼神还有几分污浊的灰暗,看到徐荼进来,扯了个笑。
徐荼立刻凑了上去,喊了声“爷爷”。
徐延国的笑不算好看。
人已经瘦的皮包骨,脸上的褶皱如壑,许是化疗和放疗项目做的多,头发几乎全部掉光,余留的头皮发着暗黄色。
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是个霸气的小老头。
回握着徐荼的手,枯柴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背,“你怨我的是吧,所以这些年也没回来看看爷爷。”
“我没有。”嘴上这么说着,眼泪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好半响才克制住了情绪。
“我只是太忙了,”徐荼抽了一下鼻子,到底有几分委屈,嘟囔着,“爷爷你说的,让我离四哥远一点。”
徐延国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给徐荼抹了脸上的泪。
粗糙干裂的皮肤滑过脸庞,还有可以感受到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