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事,就在今夜,此时此刻便要爆发…
那么其将给乐国乃至全天下带来的影响与震荡,岂非远超之前的风氏夜袭、甚至是江国公主失踪?
眼下,就在这间大堂里的这五十余人,就要决定事情的走向…
只以他们这群二十来岁小青年们的能力,要如何担得起这等危重大责?
……
“他邘意这等位高权重之人,一个念头,一句随心话语,只一滴水花波纹荡漾开来,落到底层,便是滔天巨浪。”
“所以,事情远比描述的更为严重与危险,我等万不可掉以轻心。”
斧执事继续道,“适才我一路跟踪窃听,直到他离开了幕府城、往军营去了后才离开。他没有下令先派人来墨家宅邸监视,所以我等应趁现在尽快动身,尚且能保证安全。目前他本人应还在军营,要亲点二百精兵过来,但应该也很快,故事不宜迟。我等…嗯?”
话音未落,斧执事注意到了盘膝坐在最前排的范远,又露出了一副眉目踌躇、很是为难的神情。
还好这一点,罗沉已提前和他嘱咐过了。
如何“对付”范远,他已知悉。
“范远。”
“呃…啊?”
斧执事叫了范远一声,顿时,全场人皆看向了他去。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斧执事严肃道,“也许你一直向往行侠仗义,但你需明白,所谓侠义,要承受的远没有那么简单。除了你,在座这里还有几十位墨家弟子,他们比你是要清楚得许多,而你如果坚持,那么终有一天,你也要学会、适应并且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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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是今天。”
“虽同是秉公,然行侠非同于执法。法家讲究后发制人,法诛行而不诛心。而侠者讲究先发制人,行侠仗义,不仅杀人…更要诛心。”
“你应该不会忘记…风荷鹿庄当时发生之事。”
斧执事说到此处,却是也同时刺中了座中风听雨的痛点,“倘若一定要等到敌人找上门来、杀到眼前了,才知还手,才知抵抗。人未杀你,你便也不想杀他。那么…还谈何行侠?谈何仗义助人?”
“每一位侠客,既然要牺牲自己,帮助本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他人。便注定要去背负上…同样本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仇怨,甚至是血债!”
“这就像有生必有死,有光必有影,有因必有果般。既是行侠仗义的伟大,同时…亦是代价。”
“不能再拖大家的时间,我话就最多说到这。”
斧执事解释道,“这样说,你可以明白吧?”
“是…”
范远其实并未明白,但只了解眼下自己重任在肩,于是也只得先点头应允。
在座一众墨家弟子们则是皆明白这位来帮他们的面具男子之言,各自应和的同时,也设身处地想到了,让原本最是随和自然的道家弟子们,只为心中一丝公心大义、便要违背他半生所学所信…
即便是要接受,也定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好,那话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