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师兄的反对,常丙显露出的是一副早已料到般的神态,盘手抱胸、摇头轻叹,随后说道,“师兄,这么多年了,也无需再解释了。直说吧,现在打算怎么办?”
常丙正说着话时,常甲则在一路走向他二人去。
随着话音落毕的同时,常甲则是驻足原地,看向了另一旁的常辛师弟去,这一下也使得常丙也转看了过去。
“我支持屠城。”
常辛此时也明确表态,“其实此计之前我也有想到,只是实在不忍心用,毕竟有损民心,也不利于我们开拓征服。但是…屈杉带着一班凡人,将城池留给我们,打出这样的效果,也唯有屠城…才是破解他游击战术之法了。”
“师兄,好久没切磋了。”
常丙轻嗤一声道,“不知现在的你,能否敌得过我二人联手呢?”
“无妨,我不阻碍你们。”
常甲摇了摇头道,“所以,我们也不必交手,倒不是我怕,只是…实在没这个必要。既然我本来就没有军权,也不如你们有这个所谓的‘争心’,那便罢了,我回去便是。”
话音落毕,常甲遂转回过身,朝他的大筝走了过去。
“这样也好。”
常丙应罢又道,“既如此,师弟还想再拜托师兄一件事。若是师兄不同意,那便是相国、掌门以及大司马,命令大司士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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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就直说。”
此时的常甲边收拾着大筝边应答,尚未正眼瞧向二人。
“师兄回去了,若途经未宣边界,想必已经可以见到宣军与我未国军民隔着城关对峙了。”
常丙答道,“即便师兄再怎样心慈手软,师弟在此也希望…届时,如有见到未国平民遇险受害,作为大长老,作为这片土地上养育出来的、万里挑一的高人,可以站出来保护好世代在此生息繁衍、供养起了我们的他们。这样的请求,不过分吧?”
“嗯。”
另一头的常甲此时已背上琴匣、挎好长剑,无需再有其它行李。
听完师弟的这番话后,也只是一副满不在意、像是根本没认真听般的态度随意应下,转过身去,最后冷冷瞥了二位师弟一眼后,便径直走向了大帐出口去。
哗——
从师弟们身边经过、抬手掀开帐帘,常甲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常丙与常辛也并未去回顾他的背影。
自始至终,三位师兄弟都表现得无比平静。
“既然支持,那就事不宜迟,速下飞谕吧。”
师兄一走,常丙便立即转看向身旁的常辛师弟、回归了正题说道,“命后路未军前进,继续对所有宣军收回的城池进攻,并且这回要以‘屠城’为第一要务。一旦察觉到墨家弟子与宣军再有撤退游击之意,可以不必考虑城破与否,直接追上去先将人给杀干净。人杀完了,城自然就破。破城后也不必屯驻安置,进城破坏所有农田、道路、水利工程与生产设施后,继续前进,直到杀光所有墨家弟子、宣军以及宣民为止。要做得比屈杉更为彻底,不留任何后路。”
“…此计着实周到有效,也着实残忍。”
常辛听罢,摇摇头长叹一道遂应说,“不过…我记得不是很清了,十九年前,我们是否有用过这一招?毕竟当年仲梅夫击败我们,好像靠的就是游击战。”
“有的,但彼时情况不同。”
常丙答道,“仲夫子不是外人,一片忠心护国、不会被宣国军民猜疑,且作为当时兵家之首,掌有整个宣国兵权,又是先后化解了四国攻势、士气正盛才最后来对付我们,再加上比起屈杉还棋高一着,这才让他得了胜。”
“还棋高一着?”
常辛神情顿时凝重起来,“是哪一着?”
“他把自己的兵力摊散了开来,且通过朝堂控制了已被他打服的乐、江两国在另外两个方向牵制我们,再加上还往未国内部安插间谍、散布谣言、策划反动叛乱,可谓各种手段用尽…”
常丙解释道,“他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作为毫不修行的凡人,能如此击败我们,属实难得。不过…以前的事就不必追忆了,眼下宣国已不是他领军,我们未国大有可图。写飞谕吧,莫再多言。”
“行。”
常辛应罢,随即转身迈步、走向了主座去…
……
次日,九月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