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心……还没死吗?”老妇人的头倚在椅子靠背上,闭着眼冷声问道。
“啊?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徐福仔细看着这个老妇人才发现,她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苍老,花白杂乱的头发下,瘦削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皱纹,眉眼细长,鼻梁高挺,右颊上还有颗美人痣。
“年轻时说不定还是个美人呢。”徐福心中暗自叹息。
“最是人间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徐福不自觉地想起李无疾常哼唱的一首曲子,这两句自己记得尤为深刻。
“一切都好……你说,他让你给傅松岗送丹药?”
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睁开眼看着徐福,说话的时候,牵扯着脸上的伤疤微微的动,在这阴暗的屋子里,看着有几分可怖。
“是。”
“什么丹药?”
“壮体丹。”
“壮体丹?”老妇人如遭雷击,猛地睁大双眼,手中捏着的酒葫芦掉落在地上,不过没有酒洒出来,看来里面已经没有多少酒了。
呆了片刻,老妇人有些颓然的拾起葫芦,弯下腰却迟迟没有起来,只能听见喉咙里发出些许声响,那是一种难以自制的哽咽。
徐福也不知这老妇人为何听到壮体丹后哭成这样,更不知如何来安慰,只好呆坐在一旁,等老妇人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老妇人才抬起头来,双眼被眼泪冲刷过后,明亮了许多。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老妇人轻声问道。
“没有了。”徐福想了想,老实答道。
“为什么要让你来送,他人呢?”老妇人起身,仿佛听到徐福的回答后立马就要前去一般。
“我也不知道。”徐福如实说道。
“你是他徒弟,怎么会不知道?”老妇人显然有些恼怒,只是不知是恼怒徐福还是恼怒李丹心。
“我师父出门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去哪儿。”
“他之前住在哪儿?”
“少商城。”
“少商城?”老妇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冷笑道:“几步远的地方,十几年都避而不见,真是……真是……”
老妇人没有说下去,将葫芦仅剩的残酒一股脑儿地倒进嘴里,酒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不少,划过嘴角一颗小小痣,湿了大半衣领。
喝完这几口酒,老妇人又恢复到最初的冷漠脸色,冷声问道:“李丹心的伤好了?”
徐福大惊,没想到这老妇人连师父的秘密都知道,看来这二人关系不一般啊!既然她已经问了,那也不必再隐瞒什么。
“还没完全好。”徐福如实答道。
“没好这壮体丹哪儿来的?”老妇人又问道。
“这是我炼的。”徐福说着,把手抬起来,四品金星指环正安稳地套在他左手无名指上。
“四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些年就教出个四品?”老妇人不屑道,显然并没有把徐福四品炼丹师的身份放在眼里。
“是我资质愚钝,与我师父无关。”
徐福听这老妇人贬低李丹心,心里很是别扭,但这老妇人显然是师父的故人,而且关系还不浅,便没有起身与之争辩,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确实资质够愚钝的,若是让人知道堂堂圣心丹师十几年就调教出个四品炼丹师,不笑掉大牙才怪。”老妇人冷冷说道。
“圣心丹师?”这徐福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师父居然有这么响亮的名号。
“你不知道?”老妇人见徐福的疑惑模样,皱眉问道:“你跟你师父这么多年,都干什么去了?”
“我跟着师父还不到半年,师父还没跟我讲这些。”徐福低声答道。
“不到半年?”
老妇人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仔细地打量一下徐福,不禁叹息道:“果然是李丹心。”
“请问一下,傅松岗有没有什么后人?”徐福见这老妇人与师父颇有渊源,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拿来吧!”那老妇人伸手道。
“什么?”
“壮体丹。”
“这是给傅松岗的。”
“我就是傅松岗!”
听到老妇人言语,徐福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傅松岗?你刚才还说傅松岗死了。”
“你看我还像是个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