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嘿嘿一笑,脚下生风,一转眼又看不见人了。
二狗子刚张开嘴,还没等说出话,眼见齐浩又没影了,只好继续愁眉苦脸的大步朝前跑。
走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暗,齐浩发现不远处的河边有一小片开阔的空地,看了一眼天色,决定晚上就在这睡了。随手把包袱扔在空地上,一个箭步钻进林子里,没多久就提着一大捆枯树枝回来,把树枝架好,提起左掌,暗运心法,猛地一挥,一道红芒闪过,树枝瞬间燃烧起来。齐浩微微一笑,心想:“朱姨的这招‘煽风点火’还真是挺有用。”
这时候,就见二狗子喘着粗气,吐着舌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到火堆旁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说道:“花……花哥,你……你跑得……太快了。”喘了几口气,慢慢缓了过来,又哭丧着脸说道:“花哥,我又不会‘踏风行’,肯定追不上你啊,我跟丢了怎么办?我要是一个人的话,在这荒郊野岭的,我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别说三年了,三天我都待不下去。我想我娘做的竹筒饭了,我还想吃白糯糕、油焖笋、紫菜粥……”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哽咽起来。
“行了行了,我明天慢点就是了,你看,我把包袱都扔这里,不就是怕你跟丢了嘛。”一边说着,齐浩从怀里又掏出几个青皮果子扔给二狗子,问道:“你都带什么了,你娘没给你带点干粮?”
二狗子一听这个,赶紧打开自己的包袱看了一眼,除了一套新衣服和一双新布鞋,还有个小包袱,再打开来,竟然是六节竹筒,约莫一握粗,一尺多长。
二狗子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朝着齐浩喊道:“花哥,我娘给我带了竹筒饭,给你个吃。”说着就递给齐浩一根。
齐浩吐掉嘴里半生不熟的青果,拍拍手上的灰尘,接过竹筒,一把掰开,竹筒里是纯白色的熟米饭,还冒着微微的热气,散发着白花果的香气,齐浩知道这是二狗子的母亲从东山上摘的白花果,把果汁加在米饭里。齐浩捏起一截放在嘴里,香甜软糯,真是好吃。听说二狗子的娘亲老家也在大山里,这种做法也是祖传的,经常会做来送街坊四邻,齐浩第一次吃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个味道,吃了很多次就是吃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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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吃完了竹筒饭,齐浩翻了翻自己的包袱,除了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个小包袱,打开看,是一摞叠得整齐,色泽焦黄的如意饼。齐浩分给二狗子一张以后,自己也大口吃了起来,说来奇怪,除了娘亲做的饭,齐浩吃别的东西总是很难吃饱。
吃完了第四张饼,齐浩打了个饱嗝,总算差不多吃饱了,瞥了一眼包袱,心道:“这两天应该够了。”再看二狗子,吃了一根竹饭,吃完一张饼就开始收拾包袱了。
齐浩趴在河边喝了两口水,一阵呲牙咧嘴,这河水跟家里的泉水差远了,有股土腥味。
二狗子又开始了各种想家的絮叨,齐浩充耳不闻,随手掐了一根野草放在嘴里,又把包袱打开铺在空地上,衣服做枕头,又取出传说中的梨花被盖在身上,果然是跟传闻一样,轻如鸿毛,柔软舒适,特别暖和。
齐浩不由得想起村里的长辈们说起的这梨花被的故事。相传村里一位前辈在入世时,在极西南的一片大山里,偶遇见有一棵几抱粗的巨大桑树,枝叶繁茂,灵气四溢,树上生有数十只绿蚕,身长逾尺,以桑叶为食。这位前辈在此苦等数月,待到绿蚕吐丝,采其蚕茧,遍寻天下名家剥茧抽丝,制成绸缎,填以内絮,做成被子,寻常刀砍斧劈,水浸火烧,分毫不损,玄妙非常。这位前辈将五件尽数带回村里,交由当时的村长支配,当时的村长见其白若梨花,便将此被以梨花为名,并立下规矩,但凡入世者,可暂领此物,用于夜间取暖防身,入世归来,交还此被,数十年来皆是如此,除有一人死于世间,梨花被下落不明,其他四件完好无损。齐浩与二狗子去村长那里领取梨花被时,村长曾好生嘱托,要仔细保管,不可遗失。
齐浩轻轻抚摸着梨花被,掌心的细腻难以言喻,心中暗道:“难怪村里视若珍宝,摸起来可真滑啊!”
二狗子自言自语嘟囔了一会儿,也老实躺下了,夜色已经降临,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齐浩躺在包袱布上,枕着那套新衣服,闭上双眼,将胸中所藏心法修习了一遍,虽然躺着,但修炼毕竟是件费时费神的事,再次睁眼时,已是漫天星斗,二狗子已经沉沉睡去,能听见微微的鼾声。
齐浩双手枕在脑后,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看着深邃的星空,只觉得世间的星星也格外俏皮可爱,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还没等睡着,就听二狗子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然后使劲嗅了嗅,低声道:“花哥儿、花哥儿你睡了吗?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