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他们第十二小队,一共就二十个人的编制,结果一战减员八个人,连监军炼气士都战死了,何等惨烈!
叫一声壮士,喝一声彩很难吗?
谁没有妻儿老小,谁还不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身为被保护者,就算不同情死者,不感激对方,至少不能幸灾乐祸,阴阳怪气!
合着自己被保护了,就可以心安理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当自己的权益受损了就可以放下立场,不要三观去骂娘?
深吸了一口气,赵关山双手放在阔刀上,微微闭上眼睛,放空心神,当意识彻底平静的那一刹,方才那一道阔刀主人跃马横刀的朦胧幻象一跃而出,可惜仍旧很朦胧,很模糊,毕竟这只是幻象。
他也只能复刻这幻象。
但毫无疑问,赵关山是走对了路子,因为在他观想出那一道朦胧幻象的时刻,手中的灵能阔刀忽然微微颤动嗡鸣,下一刻,他所观想的朦胧幻象竟是迅速的演化成为真实。
他在那阔刀内的残魂无意识帮助下,成功给观想出来了。
但只有一小方天地,四周都是血色笼罩的背景,依稀能听见怒吼厮杀,邪魔咆哮哀鸣的声音,这应该是敕印长城上的战场。
赵关山自己并不在这里,他只看见一个人,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他躺在那里,鲜血流淌成河,三级的敕印甲被不知什么邪魔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豁口,他的胸口都空了。
在他身下,是一头邪魔的尸体,尸体上插着那把损毁严重的阔刀。
他已经死了,唯有双眼努力睁着,空洞的望着,嘴半张着,似乎在想说什么?
这样的场景给了赵关山很大的冲击,几乎都要维持不住观想出来的幻象,久在和平之地的他,还是不习惯于这种惨烈的死亡现场。
不过他最终还是稳定下来,让这幻象安静下来,当四周隐约的喊杀声再也听不见,他也终于成功听到了那一道他一直听不清楚的声音。
“我叫齐奂章,帮,帮我一把,我还想,还想看看我儿子,他才七岁……”
声音不断循环,终于渐渐模糊,渐渐消散。
但赵关山始终没办法满足他的心愿,因为他没见过齐奂章的儿子,他观想不出来。
终于,他观想的幻象也散去了,什么都不见了,什么也都没发生,只有那把阔刀依旧沉重,什么都没有变,但似乎又有某种特殊的变化在发生。
他不能理解,可却禁不住心生敬畏。
“齐奂章?这不是第十二小队之前的队正吗?昨天战死的那位,也是那位齐掌柜的儿子?”
“可惜啊!”
“抱歉,我也只能帮你将这阔刀修复,令其再上战场。”
“将来有机会,我会代你看望你的儿子。”
轻叹一声,赵关山用双手将这把灵能阔刀从操作台上取下,此时他果然再也听不到之前的声音,唯独一点,这阔刀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了。
就像是很娴熟,很默契,使用了很多年一样。